云舒依然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旁的夜魅小声道:“小蝶姐莫要着急,到了就知道了。”
小蝶颇为不满的瞪她一眼。转开头不理她,夜魅无奈的耸耸肩吐吐舌头,马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马车咕噜咕噜走了约摸一刻钟,在一扇小门前停下,小蝶掀帘出去看了看,退回来道:“秀,到了,秀?”
云舒回过神来,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小门。好几年前自己就来过此处。呵,这都是第几次半夜走后门了?云舒哑然失笑。
这时,门里走出个黑衣人。对云舒拱手道:“秀,您来了,属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云舒点头:“嗯,带路吧!”
黑衣人点头,转身走到前面。云舒抬步跟上去,小蝶稍稍犹豫也跟了上去,雁儿和夜魅跟在后面,几人在园子里穿梭,雁儿拉拉夜魅,小声问:“眉儿姐。这是哪儿啊?”
夜魅做个噤声手势:“嘘,别说话,跟着走就是。”
雁儿吐吐舌头。规规矩矩跟在后面。几个丫头是一头雾水,云舒却清醒得很,这里的一切景物都那么熟悉,几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再前面就是六顺院了。老爷子不会住哪儿吧?
黑衣人依然往前走着,到了六顺院门口停下。站在院门一旁,拱手道:“秀,到了,请进。”
云舒点头,从头到脚摸索整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双手交握置于身前,步伐稳重、仪态端庄的踩上石阶。小蝶和雁儿跟着过去,却被眨眼闪到门口的黑衣人拦住:“二位姑娘请在门口等候。”
雁儿不满道:“凭什么你让我们等我们就等啊?”
小蝶往里看了两眼,稍稍犹豫,退后一步,顺便把雁儿也拉了回去,低声道:“深更半夜的,别瞎吵吵。”
雁儿小嘴翘得老高:“小蝶姐,秀就一个人进去了,要是有个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秀在这儿比在哪儿都安全,你们放心好了!”
“咦,你怎么知道?眉儿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夜魅回头看那黑衣人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招呼,然后站到一旁不吭声。
云舒缓缓走进院子,院子左边几个武器架子,上面固定着十八般武器、长短大小、样样俱全;右边是几排整齐的花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正中一张石桌,一位白发老者手执茶壶坐在桌旁,见到云舒笑呵呵道:“丫头,你让老夫好等啊!”
云舒抿嘴笑笑,步子不乱,一步一步走向老者,直到在他面前十步处站定,规规矩矩行礼:“云舒拜见左相大人。”
老者笑呵呵的摆手:“起来起来,这里没什么左相什么大人,孙媳妇啊,你爹娘都接了我家小顺子的婚书了,怎么也该叫声爷爷了吧?”
云舒稍稍犹豫,还是顺从的小声唤了声爷爷,如果是白天的话,一定能看到她红得如虾子般的脸。云舒行个礼过去坐到老爷子的对面,老爷子拿起茶壶要给她倒茶,云舒赶紧接过:“爷爷,我自己来。”
老爷子呵呵笑道:“也好!”
二人端着茶杯静默,云舒低头望着茶水,心里满腹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老爷子则笑呵呵的望着云舒,留意着她的动作表情。
好一阵过后,老爷子放下茶杯,笑呵呵道:“丫头,你爹还好吧?”
云舒顿了顿,轻轻放下茶杯,正襟危坐,“是,爹爹很好,谢谢爷爷关心。”
“呵呵,丫头,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谨。”
云舒抽抽嘴角,要知道面前这位老人家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大人,执掌朝政指点天下数十年,多少高官老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即便在现代,他老人家也绝对是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自己怎能不紧张,怎能如平日一样?
不过说来,比起以前没跟小顺子定亲前,现在虽跟老爷子多了层亲戚身份,却不自觉的紧张规矩了许多。
云舒调整下姿势作为对老爷子那话的回应,老爷子呵呵笑道:“丫头,你只需把老夫当你亲生爷爷即可。”
云舒点头,想了想道:“爷爷,您……您何时到的?为何没先给云舒传个信?云舒一定去省城迎接爷爷。”
老爷子呵呵笑道:“那倒不必,老夫身份所限,不能给你添麻烦了!”
“爷爷别这么说。能见到爷爷就是云舒的荣幸。”
“哈哈哈,这话老夫爱听。丫头,你这十几年进步很大啊!”
“哪里,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比起王家基业,完全不值一提。”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王家的基业,那是十几代人累积起来的,说来更多还是这职位便利,为王家谋了不少好处了。呵呵!”
云舒怔愣一下,他是在说自己贪赃枉法吗?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王家自本朝立朝开始,就世代为相,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每年进项也多得吓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老爷子突然这么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爷子看云舒那尴尬表情,哈哈一笑道:“那七味斋的甜酒是你自家酿的?”
“是的,爷爷喜欢的话,云舒明天差人送一百坛过来!”
“呵呵,小丫头挺大方的嘛。老夫记得你小时候可是个吝啬的主儿,讨价还价最是好手,怎么。现在改性了?”
云舒尴尬的笑笑:“那个……爷爷,云舒不是吝啬,我们家只是升斗小民而已,为了生计,有些东西是得精打细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