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摇头:“只觉得有点儿眼熟,娘,这是……”
“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如今我再传给你。虽然并不贵重,就当…留个念想吧9有下面这些,是给你陪嫁这些人的卖身契。这些人大多都是你自个儿挑的,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云舒啊,记住昨晚为娘跟你说的话,凡事都要忍让些,要孝敬长辈,嘴巴甜些,漂亮话谁都爱听,啊9有啊……”老娘又是一阵碎碎念。云舒听着心里一阵发紧,即便这些话听过千遍万遍,这时候却不觉得烦人。反而心里暖暖的,眼睛也酸酸热热的。
“夫人、秀,时辰到了!”外面喜娘再次催促。
老娘不太高兴道:“知道了,别叫了,再等一会儿!真是的。咱们娘俩多说两句话都要催,云舒啊,你姨姨们说的话也要记着啊,她们都是为你好……”
老娘碎碎叨叨越念越心酸,到最后母女二人竟然抱头痛哭,外面的喜娘和丫鬟们面面相觑。大门外又有人催了,可屋里母女俩哭成这样,谁敢再去催?他们只能找借口应付着。直到午时将近,喜娘看看日头,轻叹一声道:
“夫人啊,秀出阁,这是喜事。马上就到午时了,午时之前不出门儿的话今天就不能出门儿了。您看……”
老娘抹抹泪水吸吸鼻子,看云舒哭得一张大花脸,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都糊花了,那张脸像猴子屁股般。老娘赶紧拿手帕给云舒擦擦,着急道:“唉,你这丫头,大喜的日子掉什么眼泪啊!真是的……”
“夫人、秀,马上就到时辰了!”喜娘再次催促。
云舒拉住老娘的手道:“算了,娘,反正要盖盖头,就这样吧,没人看得到!”
老娘怔愣片刻,看看沙漏,就剩两三分钟时间,她抹抹泪好笑道:“瞧瞧你这模样,要真这样进洞房的话,小顺子定会笑话你一辈子,算了,来不及了,只能这样了,等出了咱们云雾县地界儿,半路休息的时候打水洗洗脸,啊!”
老娘一边嘱咐一边帮她盖好盖头,然后打开门。喜娘进来:“哎哟喂,夫人、秀,你们可算出来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秀,快上来,老奴背您出去!”
喜娘背起云舒颠着信一路小跑出去,小蝶等几个丫鬟抚着她跟在后面,老娘也跟着一阵小跑,那模样把围观宾客逗得哄堂大笑。
大家齐心协力,总算赶在午时之前把云舒送出大门上了花轿,喜娘几乎是爬着离开花轿的,继而坐在一旁气喘吁吁直喘气儿。
爹娘和姨姨们站在大门口跟送亲的方舅舅和迎亲的小六子好一番嘱咐,二人连连点头应诺,在门口逗留了近两刻钟才真正开始上路。
爹娘互相搀扶着追着云舒的马车一直走到山下、到村口,直到所有人都劝着拦住他们才是作罢,二人就站在那儿望着那大红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连唢呐声都没了依然不肯回去。
小姨劝道:“三姐、三姐夫,行了,云舒是出嫁,又不是上刑场,你们别这么哭丧着脸,家里还有好多客人等着你们开席了,快回去吧!”
二姨也道:“就是啊,三妹,云舒是去京城当大家少奶奶享福的,别人想去还不够格儿了,来,高兴点儿,咱们回去了,回去了,啊!”
几位姨姨一劝再劝,才把一脸失落的夫妻俩拉回上山去。这边坐在马车里的云舒也非常不好受,自马车一出小杜村前面的路口,云舒就取了红盖头,透过马车背后的格子往后望,那眼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哗啦哗啦往外流,怎么都控制不住。
这一长串送亲队伍前面是摇头晃脑吹着唢呐、敲锣打鼓的师傅,其后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俊俏青年,再后是四匹马拉的大马车,然后是十几辆装着大红木箱扎着大红绸花儿的马车,最后面是送亲陪嫁的家属亲戚以及仆从。
这队伍一拉长,从头到尾几百米长,瞧那一路放过去噼里啪啦的喜气炮仗,还有那喜轿旁婀娜美丽的娇俏丫鬟,以及后面那几大车沉沉实实的陪嫁木箱,这一路看热闹的人们个个啧啧赞叹,羡慕嫉妒更不用说。
如此一直招摇的到了县城,那骑着高头大马的迎亲人让队伍停下来,对他身旁几个同样骑马的随从吩咐一番。随从们匆匆离开,骑着大马率先进了城,然后各自往不同方向奔去。
队伍休整一番,继续动起来,他们从北门进,沿着云雾城主大街一路吹着唢呐放着鞭炮噼里啪啦,顺着小城主干道一路往下,纵穿整个小城直到从南门出去。
如此喜气洋洋的又走出两里左右,那里有个客栈,小二喜气洋洋的迎上来:“客官。您可算到了,小的早就准备好一切,等你们多时了w位。各位辛苦了,大家请里面做。”
迎亲人的一个随从骑着马沿着队伍慢慢往后走,一边走一边重复喊:“大家到前面客栈休息吃饭,各自找桌子入座,不必客气。半个时辰后再启程。”
走路的人们常常松口气,吹唢呐的师傅也累得够呛,率先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了客栈。而云舒的大红马车则被赶到客栈侧门儿,迎亲人亲自上来敲敲窗子道:“云舒,下来休息一下吧!”
云舒掀开车帘。四下看看,“小六子,这是哪儿?”
对方好一会儿没应声。云舒抬头,见那人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云舒眨眨眼:“怎么了?小六子,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