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不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对于何员外这种前半生活着明白,后半生活着糊涂的人,更不想轻易便死在梅城县衙的牢房内,哪怕他早已恶贯满盈。
“来人!来人,有刺客擅闯牢房!”
何员外看见那刀朝着自己的脖子砍下来,当即惊慌失措的喊道,看模样还想试着躲过那一刀,顺着黑衣人的胯下逃走,然后再从牢房的大门处逃脱。
而黑衣人呢,好似故意砍歪,待刀刃划过石墙,溅起的碎石与砂土便砸在了何员外的脸上,吓得他双膝一软便瘫在地上,哪里还有逃走的力气。
“这么快便放弃了?那个秦老板好歹还挣扎了一会儿。”
黑衣人蹲下身子,盯着面色惨白的何员外笑道:“公子说了,感谢您做的一些,他允许让您慢点死,稍后要不先卸您个肩膀怎样?脑袋实在太血腥,回去留作纪念不合适。”
“狗日的,老夫诅咒你们羽王府的人都不得好死!”
“嘻嘻,你要是有能耐,何不可在奈何桥头等我们几十年,到时...呵呵,恐怕你还是报不了仇,眼睁睁的送我们再入富贵人家,至于你这样的走狗嘛,当畜生倒是也不错。”
话到此处,黑衣人瞧见何员外气得浑身打着哆嗦,心知时机已经差不多,随后便重新站起身来,将刀驾在了何员外的脖子上。
“算了,还是砍掉你的头吧,不亲眼看到你死,我家公子不安心。”
“是吗?你要是杀了他,那我家知县大人也不安心。”
忽然黑衣人的背后传来声响,吓得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连忙回头竟瞧见一位身着县衙捕头装束的壮硕男子站在身后,随即连忙将刀横在了面前。
“你是梅城的捕头沈云楼?”
“不错,你是何人?”
“呵呵,你以为我会说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杀人的。”
“沈捕头既然知道我来的目的,又何须多作言语,你我便在手底下见真章吧!”
别人家的刺客,被捕头捉住,哪个不是想办法脱身,可这位黑衣人倒好,他倒是想办法拼命,并且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在手心挽了个刀花,转身便拖曳着一道银芒朝着沈云楼的脖颈砍来,刀速之快,哪里是方才与衙役动手的级别!
而沈云楼呢?双目猛地一睁,先是用刀鞘拦住刀光,随即一道赤、紫光芒交织,化作一道弧线斜挑上去,眨眼便听见兵刃断裂的声响!
果然是柄好刀!
黑衣人双目微凝,不知何时从怀中牵出一根丝线,还不等沈云楼反应过来,便觉得手腕一紧,随即连忙空中换手,将刀逆持,猛地一划才感觉手腕被线束缚的感觉散去。
而再抬头,不知黑衣人何时散去,只留下何员外捂着嘴一声惊呼!
“沈捕头莫要松懈,刚才那刺客隐于牢房影内,稍有不慎便会出来偷袭!”
如今何员外的性命全在沈捕头的肩上担着,对于这位曾经不待见的主儿,如今自然是百般关心,生怕他稍有不慎便遭人毒手。
当然,沈云楼与之前那些刺客的交手,何员外有过亲身经历,他知道沈云楼的本事究竟有多厉害,可他却没想到,世子府那样的地方竟然也豢养着此种高手。
看来羽王府的世子,从最开始便没有信任过自己啊......
沈云楼不知道何员外复杂的思想,他此时的心思都放在了感知黑衣人的行踪上。
毫无疑问,单对单的战斗,沈云楼有这柄刀在手,黑衣人想要近身与自己战斗,会吃不小的亏,但黑衣人的天赋异能,同样危险,这种隐藏在暗影中,连呼吸和体温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也让沈云楼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
或许,有什么办法能够破除他天赋异能......
沈云楼环视四周,忽然想到一物,随即便将袖子揽起,将事先黑衣人从墙上砍落的砂土兜住,猛地一扬,整间牢房便被砂石笼罩。
而此时,以往不见踪影的黑衣人被砂石沾身,便露出了大概的轮廓。
另外,直至此时沈云楼才发现,自己的周围早已经被丝线封锁,怕是稍后黑衣人一潜动丝线,自己便会被切成十数段!
很显然,黑衣人没想到沈云楼也会有此种睿智的时候,见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当即便想抽动丝线与沈云楼来一个鱼死网破,可谁料那刀划过,天罗地网均变成断丝散落,还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便觉得腹部一痛。
“你不错,很少有人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
“少来,年轻一辈便有五个人能打败你,输了就是输了。”
话落,黑衣人似是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此时何员外才终于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凑到沈云楼的身旁:“多谢少侠营救,若是你不在,恐怕老夫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最好坦诚交代事情的经过吧,保得住你一时,保不住你一世。”
话落,何员外心有余悸的瞥了眼地上的黑衣人,还不等张口说话,便瞧见一个衙役从地牢深处跑来。
“捕头!那个秦老板死了!”
“哦?怎么死的?”
“被人一脚踩断了胸腔,正巧尸体搬来了,您过下目!”
说着衙役回头招了招手,便有另外两个小衙役抬着担架出来,上面躺着个人,也盖了块布,想必死的很惨。
沈云楼伸手掀开布,见到死者样貌的确是秦老板,忍不住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