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让亲兵给袁承志解除了脚链手铐和下身的麻绳,袁承志小心翼翼的活动着手脚身体,过了好一会袁承志才又开口说道:“田将军,你放了本公子,日后不会后悔吧?”
田承嗣笑道:“哎呀,其实说起来呀,本将军与你本来无冤无仇,倒是每次被你伤得不轻,还连累了手下的锦衣卫将士们,要说本将军想放你未免太矫情了,说实在话,这都是看在令尊和青青的面上,袁公子,这种袭击我手下弟兄和女眷的事情本将军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袁承志眼光此刻正四处搜寻着,明显对刚才田承嗣的警告心不在焉,田承嗣见状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了一下,一个亲兵捧着一个包裹和一把剑,那把剑不用说就是金蛇剑了,亲兵将金蛇剑捧到袁承志的面前,袁承志一把接过金蛇剑,迟疑了一下才又接过了包裹,然后便直愣愣站在田承嗣面前不说话。
田承嗣说道:“袁公子请去马圈中选一匹好马吧,本将军就恕不远送了。”
袁承志说道:“好,你倒是光棍,放心,以后本公子不会再刺杀你,不过你也千万不要伤害青弟,不然本公子的承诺立即作废。”
田承嗣说道:“本将军跟她母亲疼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呢,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袁承志说道:“田将军,本公子去跟青弟道个别如何?”
田承嗣说道:“袁公子,这事本将军说了不算,须得青青的母亲同意才行。”
袁承志说道:“田将军,你这种态度就是不同意了啰?”
田承嗣说道:“袁公子,你误会了,是本将军真的作不了青青的主。”
袁承志满脸怒气道:“你……”
“袁公子,的确是我不让你见青青的。”温仪从帐后转了出来。
袁承志自然是认得弟弟温青的母亲的,于是皱着眉头问道:“伯母,这是为何?”
温仪说道:“是青青暂时不愿意见你。”
袁承志激动的说:“不,青青不会不想见我的,你们一定是在欺骗我,你们该不会已经把青弟害了,才找托词不允许我去见青弟的。”
温仪说道:“袁公子,青青是我的孩子,我就是把命给了她都愿意,怎么会伤害她呢,真的是你不方便见青儿啊。”
袁承志说道:“不,我不信,你们是在骗我。”
温仪说道:“袁公子,难得你跟青儿兄弟情深,那我就再去问一下青儿,让你们兄弟见一面。”
温仪说完就离开了帐篷,袁承志一时间倒是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是跟温仪走呢,还是继续呆在帐篷里,田承嗣说道:“袁公子,你可以先去选马,也可以在这里坐一会的。”
袁承志犹豫了一会,还是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待温仪的回话,田承嗣见此也不急,好整以暇的就这么陪着袁承志,袁承志的嘴动了动,不过并没有发出声来,田承嗣说道:“袁公子,你有话但讲无妨。”
袁承志说道:“田将军,我听说你一路上对百姓广有施舍,的确与一般的明军将领不一样,如果不是青弟非要杀你,本公子其实也不愿意与你为敌的。”
田承嗣说道:“说起来本将军对尊师穆老前辈,以及华山派先贤风老前辈、令狐前辈一直都非常崇敬,如果因为袁公子的原因而开罪华山派,实在是本将军人生的一大遗憾啊。”
听到田承嗣这么说,袁承志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了一些,说道:“田将军,你之前既然说崇敬家父,相信朝廷官员也有人和你一样是认为家父蒙受千古奇冤的,可是为什么朝廷官员里竟然至今没有一人站出来替家父申冤昭雪,难道仅仅因为这是昏君崇祯钦定的御案吗?”
田承嗣说道:“袁公子,你身为袁督师之子,自然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认为自己的父亲完美无缺,这本无可厚非,不错,袁督师恐怕真是被冤枉的,这一点当朝诸公很多人心里都清楚,不过袁督师也不是完人,从他练兵之日就种下被杀的祸根,这才最终导致令尊身死时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一人可怜同情他。”
袁承志愤愤不平的道:“为什么?看来真是奸臣当道李广无功,碧血丹心武穆重现。”
田承嗣说道:“袁公子,关于令尊袁督师平反昭雪之事,本将军其实也愿意尽绵薄之力,不过呢,当年皇上杀令尊,这其中也是自有皇上道理的,这一点还请袁公子能够明白。”
袁承志说道:“那本公子就请教田将军的高论了。”
田承嗣说道:“袁公子,令尊之事已经过了十多年了,本将军那时还小,当时的情形细节并不十分清楚,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亲身介入双方的厉害中去,也因此能够让本将军以一个非常公正、不偏不倚的中间人的角度看待令尊的冤案。”
袁承志点点头没有接话,田承嗣说道:“首先呢,令尊当年对皇上的五年平辽承诺就是一大败笔,建虏自萨尔浒之后,连战连捷,克沈阳辽阳,败林丹汗收喀尔喀蒙古,击破镇服朝鲜,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大明分庭抗礼了,更何况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怎么能够随便给战争定下时限呢?就是孙子吴起再生也不敢打这种包票,因此令尊五年平辽的承诺,说轻了是空言大话,说重了就是欺君之罪。”
袁承志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可,其实袁崇焕五年平辽的承诺,在山宗的老兄弟里也多有微词,埋怨袁崇焕大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