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山的议事大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叹息。
若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从门口望进去的人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几十号人挤在屋子里,门派里有些头脸的都坐着,坐不下的站着。
屋子里还站不下的,都在院子里踮着脚看向屋里。
这时黑压压的一片脑壳就会阻挡求知的目光。
如果侥幸长得高一点,那境况可就不同了——可以看到更里面一层的饶黑色脑壳。
当然,只有足够高的位置才能看见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这几十个人怎么会如此安静地共处一室呢?
事实就是,他们什么也没做。
几十个人站在屋子里大眼瞪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还有的虽然冉了这里,眼睛却不肯认真地看着大家。
仿佛这里的事情与自己并不想干,人来了不过是因为掌门的命令过来凑数的。
僵持了有三炷香的时间,文蔚平率先发话了。
他是武道盟主,无论这场战役最后的胜败,也要把眼前的局面撑住。
不然以后他的这盟主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轻咳了一声:“各位同道,想好了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毅然没有人答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现在选的这是先锋官。
虽然真正打起来谁也跑不了,来聊都得参战。
但是真正冲在最前面的先锋第一个冲出结界,一定是伤亡最惨重的。
在报恩和生死面前,米千终究还是怕死。
他低头佯作不知,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两根交叉在一起的大拇指。
文蔚平向他使了几次颜色,均被忽略。
米昊站在一旁被文蔚平的暗示目光杀得羞愤难当。
他用手肘捅了捅米千,换来的只是米千的毫不理睬。
“师兄……”米昊只好在他耳边声道,“盟主在看你。”
文蔚平眼神还算好用,看到他和米千耳语,立刻道:“米昊前辈有什么话,请讲无妨。”
米昊被猝然点中,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讲话。
难免就是要显眼一些。
米千真是又羞又恨。
羞的是早知道结果是自己这边要先话,还不如早一点站出来。
这样被点中,既失了门派的面子,又恐遭人非议,落得个不知感恩的骂名。
米昊斜眼瞥了瞥米千,见他正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搜肠刮肚地琢么着道:“我刚刚是……”
“哦,刚刚米昊是在和我商议。”米千摆出一个笑容,“我们本来想好了再告诉大家。”
“不过现在出来也没有什么。”
“今来的有文蔚府、白府和我们武功山的一共四个门派。”
他倒是给大伙儿算得清楚,自己还不忘解释一番扯脱干系。
“当然了,明府和孟府于武道上的情况我们大家都清楚,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然而没有人出声应和,这就很尴尬了。
如果一门的掌门就这么被尴尬击倒,那他就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
没有盾牌如何防御!
几十个人连同屋外的那些人都静静地听他继续。
他自己倒是哈哈地笑得很开心:“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大伙儿可都看见了。”
他指了指屋顶:“外面的情况这么严峻,自然需要有精兵强将才能应付。”
那些人听到这话,纷纷用犀利的眼神瞪住他,通通地在:想好怎么,不然有你好看!
米千纵然是再蠢,好歹也是个一门之掌。
能够愚笨到哪里去?
只听他缓缓道:“世人都知道,文蔚府的十二钧令能够号令十二卫。”
着他看向文蔚平,还特意拱了拱手以示钦佩和尊敬。
“这十二卫的本事怎么样,想必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
众人听他到了十二卫,当下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个地胯也松了,膀子也斜了。
还有的竟然打起了哈欠,就差伸懒腰了。
文蔚平看着眼前这些人一会儿戏精附身,一会儿自由散漫,一会儿又行动无状,心里暗暗地做了个决定。
只见米千像个卖杂耍的班头,在人群前负手而立:“就前段时间骨鲲肆虐的事吧。”
“多少村庄因此荒废,多少人因此流离失所,多少同道因此丢了性命?”
“咱们都没有办法的时候,是咱盟主,是文蔚府的十二卫出面解决的。”
他伸手一指米昊:“当时那骨鲲一口就把那法修的苏氏满门给灭了。”
“句不害臊的话,我们米氏当时也吓得不轻。我都让他们去山下避难了。”
他解释道:“在座的诸位同道,你们也在门派里身负重任,想必是能够理解我的。”
“我这可不是怕死,是为了保存和延续我们米氏能够继续传承下去!”
几人对视了一下,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就在这么危急的时候,盟主带着十二卫就来了。”
“人家没有怕死,也不惧危险。来了就和云长老一起把骨鲲给干走啦!”
他看看文蔚平,又看看默不作声的云修:“真是我们米氏的大恩人啊!”
“恩人就不必了。”文蔚平道,“你了这么多,所以你认为哪家去最合适?”
米千嘿嘿地笑了:“依老夫的愚见,下武功再没有比文蔚府的十二卫再好的了。”
“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