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伦痛恨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反击景依婷的能力,走出屋子,他迅速收起心痛,隐身在外墙角一处被炸毁的房屋废墟里,偷偷监视着景依婷和那些日本手下。
景依婷和文潘二人在这里驻扎碰面,那栖蝶肯定是离这里不远。
时间已近中午,又到了用饭时间,但他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出来。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系着“鱼记”围裙似饭馆伙计模样的男人拎着好几个大盒子进了院子,柳秦伦借着废墟攀上院墙,也只瞧见景依婷带着众人进了屋。
他跳下院墙,又等了一会儿,等那个伙计出来,忙挪步跟上,快到外街的时候,他冲到伙计面前将其拦下。
原本应该惊恐万状的伙计,居然认出了他:“是不是柳秦伦先生?”
柳秦伦微笑地点点头,见伙计因为认出他而一脸高兴,忙问:“你知不知道你送饭的那家人是日本人?”
伙计四张探望,确定无人后才小声应答:“知道也没办法呀,这年头谁敢得罪日本人哪,只要他们不吃霸王餐就谢天谢地了。”
“他们可是在你那儿定好了餐,每日早午晚直接送去?”
“是。一下子给了几百块,约好了一个月的餐。”
“里面可有什么异样?”
“暂时没有,我哪敢多看多问哪,东西放下就走了,早走早保命。”
柳秦伦从西服里面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的钞票递给他:“这一个月里,你随时帮我盯着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到东方会馆找我,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男人。”
“这,这怎么敢当啊,你们柳氏夫妇为咱们乔都八城的人民做了这么多好事,您放心,就算您不给我钱,从今儿起我也做定你的眼线了。”
男人拍胸脯保证的举动让他深受感动,硬把钱放进他手心里:“拿着吧,总不能让你白帮忙,赶紧回去别叫人看出破绽。”
“是是是,那就谢谢柳少爷了。”
跟着男人走出外街,柳秦伦招了一辆黄包车赶回东方会馆,后给童静峰和身在医院的童静雪各挂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
栖蝶正当胃痛难耐,必须想办法找东西吃。她摸摸缝在内腰间的口袋,还好!钱都还在。
这时,终于等到有人打开顶上的铁盖,借着好不容易透进来的光线,栖蝶才看清了这里的环境,原来是地窖。
景依婷端着一大碗饭,饭里还放了许多菜和肉,走到她面前:“醒了?”
“肚子饿了当然要醒。”栖蝶也不和她绕弯子,她也得好好在现在景依婷现在不杀她的时间里,把每天的肚子填饱。
景依婷用小刀挑断她手上的绳子,把手里的饭碗递给她。
栖蝶抬眼了她一眼:“你不怕我跑?”
“你丢了铭记之心还怎么跑,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会把铭记之心藏好,你找不到不就得乖乖呆在这儿了么?”
栖蝶笑道:“看来你受了村上真美的训练,确实聪明多了。”目光下落至面前的饭碗,那仿佛已隔了几世的饭菜香的确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诱人。
但柳栖蝶毕竟是理智的。
栖蝶不屑地又把目光上抬,冷笑道:“柳栖蝶不是景依婷,永远不会受日本人的嗟来食,你会拿饭给我,说明你现在还不会让我死,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力更生,不如你放我出去,让我自己找饭吃,你省心我也省心,还有,你应该知道我身子很虚,不能长期呆在这又黑又湿的地方,如果我死了,你的各种目的不就实现不了了吗。”
景依婷闻言大感意外:“你要自力更生?”
“是,我猜想文潘二人应该被你处理了吧,这下没外人在,你完全可以放了我,而且你这饭也是外面买的吧,那我就去这家饭馆打工好了,以后我每天给你送,这样你就不怕我会跑了,或者你干脆给我换张脸,你跟在村上真美身边,多少也学会了一点易容术吧。”
景依婷不禁想,如果是柳栖蝶给他们送饭,总好过一个生人每天进进出出:“好,你骨头够硬。”
她又挑断她脚上的绳子,栖蝶重获自由,转身便往地上走。
景依婷从卧室里拿出之前村上真美给她的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具抛给她:“鱼记菜馆,就在街头中间位置,我们给了一个月的饭钱,你负责送就是,你要敢耍花样,这辈子就别想拿到铭记之心了。”
栖蝶接过面罩戴上,留下一句:“不用派人跟着我,一个小时内我肯定回来。”
好在有了前几次身上没钱遭遇尴尬的教训,这一次,她带了好几百块在身上,够她维持好几月的了,出了院门,她再也坚持不住地捂住难受的胃,直奔鱼记菜馆。
东方会馆侯云帆的办公室内,几人闻听柳秦伦所述的刚刚过去的景依婷事件,纷纷大惊失色,继而深觉毛骨悚然,侯云帆更是气愤得拍桌直嚷:“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童静雪垂头倾听了半天,在那些她完全没办法接受景依婷能做得出来的行为里,心痛地看向柳秦伦:“爱而不得反成恨,景依婷这是为了你走上自我灭亡的路了。”
柳秦伦厌恶童静雪在这种情况下还在为景依婷说话,震怒之下,当着童静峰的面怒指童静雪:“你不要再跟我说她是为了我的话!现在我跟景依婷势不两立,你要再为她说半句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一向温文尔雅的柳秦伦罕见的被触怒,童静峰没有为了静雪抵他的话,沉声道:“都别说了!现在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