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再无芥蒂地迎着月光漫步回家,客厅里,几个大小男人坐在门边上,莫宸接着上午的话题继续往下讲,听得弟弟们一片欢声笑语。
母亲将她和永延叫进里屋,首先对她说:“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江永延笑说:“妈,我的事我已经跟二姐说了。”
母亲说:“亲家来了封信,约我们明日去岛城玩玩,前几天他们来下了聘。正想着跟你说,你今天就回来了。”
母亲又指了指放在墙角的那几口箱子:“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是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样样都有,日子定在下个月月初,礼貌上我们也应该去看看。妈想跟你商量一下,嫁妆的事。”
栖蝶走到床边衣架处,从手包里摸出一叠钞票递给母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秦伦准备将靓居和装合并,暂时不会有新货,不过靓居有一套镇店之宝的龙凤镯,很漂亮,咱们就把那套买下来,装也有一些上好的丝绸,咱们就抵着最贵的买。我虽是柳家人,可为江家买东西,也不能白拿,过几日,我让永延再去趟柳公馆,我再另外给她一些东西,咱们家的女儿嫁出去,一定要能镇得住婆家,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大姐出嫁的时候,钱财上勉强够生活,妈妈多少有些遗憾,到了永延这儿,就得弥补这个遗憾。”
她的话说到了母亲心坎里,母亲很高兴,将钞票放回她手里:“这些年你拿回家的钱,扣除了家里开销,我也存了不少,足够为永延准备嫁妆,永延也要嫁人了,你可有为自己想过?”
栖蝶又把钱重新塞进母亲手里:“妈,我的事我自己有数,您就不用操心了啊。”
母亲欲言又止,不再勉强:“明天一早我和你爸、永延就出发去岛城,后天回来,莫慈你好好照应一下,不管你们感情有多好,都该有个分寸。”
当着永延即将嫁人的面,母亲担心的总会比永延深一层,那些不方便与她明说的话栖蝶都懂,作为还未出阁的女子,贞洁二字可是最最重要的,眼看着莫宸为她放低身姿,还背她回来,两人在幼时的友好上又好了几分,面对那份强烈的爱,母亲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外加提心吊胆,虽然母亲希望她能嫁个好人,虽然母亲知道他是个好人,可终其因,莫慈还是莫宸。
但她不论他是莫宸还是莫慈,在她眼里他都是真诚的。他不会为了穆心雅的主动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也不会为了一时**对她做出越轨的事。
她更不会!
栖蝶握紧了母亲的手,正色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
这一夜,栖蝶睡得很宁静。
柳秦伦离城的第二天,栖蝶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做惯了柳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每逢回来多少有些犯懒,家里人也都迁就她。
下楼见饭桌上摆好了早餐,碗里的白粥还腾着热气,又听到后院传来咔嚓咔嚓的劈柴声,她撩起侧门帘子一瞧,莫宸正有模有样地坐在木凳上,顶着大太阳,手执一把斧头,将脚边一堆奇形怪状的木头一一劈开。
汗水不停地自他额上冒出,他不停地抬起手来擦汗,因手上粘上的灰尘顺着汗渍抹在脸上,他的脸已然灰黑一片。
太阳光圈笼罩他身,若不是他近在眼前,她真的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时光倒流中的幻影,15岁的莫慈坐在灶台前生火烧饭,莫妈妈在院里喂鸡鸭。
实难想象,这会是统领几城商界杀伐决断千里的铁腕王者。
爱情是什么?此刻理解得尤为透彻。
看到她,他露出有些疲累的笑容:“快去把早饭吃了,我都热了两次了,你要再不起来,就得成糊了。”
栖蝶看着他脚边那一堆干柴,问:“哪里来的这么多木头?”
“早上我和永泰去送船,回来买馒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有户人家正在搬家,这些刚好是他们不要的家具,我就把它们搬回来做柴烧。”
栖蝶前后看了看:“永泰他们去哪儿了?”
“永泰回药店了,永成永吉帮工去了,我让永久永秀买菜去了,江叔江姨不是去岛城了吗,这几天我做饭给你们吃。”
栖蝶眼中忽然泪光闪现,立刻吊头走到饭桌前坐下,默默吃着他精心准备的早餐。
咬了一口馒头,发现里面夹了一个煎好的鸡蛋,栖蝶两眼一涩,几欲又盈出泪来,忍着吃完早餐,把碗碟收到厨房清洗干净,正望着几个弟弟怎么还不回来,这时,身在厨房的她和院里的莫宸同时听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同时跑到院门边,栖蝶拉门一瞧,是菀儿。
菀儿行色匆匆,倒是在看到她身后站着的莫宸时,整个人愣得脸红气喘。
栖蝶疑心乍起,她并不怀疑莫宸勾魂摄魄的能力,但现在站在她身后的莫宸能让菀儿一眼认出来,愣神之中还隐含羞赧,那一丝可疑的红晕,以她同为女子的角度看,除了一见钟情的可能,就是……他们认识?
她没有转头去看莫宸的表情,打断菀儿的发愣问:“可是府里出了事?”
菀儿这才回过神来:“王廷之都的杜经理打电话来说,今天一早有日本人乔装住了进去。”
“既是乔装,怎么认出来的?”
“说是说话的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说的中国话,但是带着很重的日本腔。”
栖蝶面露难色,这似乎比她预料的时间要早。
回头看着莫宸:“是酒井藤野派来的探子,嫣姐和童静峰已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