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木板床开始叽叽呀呀响了,断断续续,一分钟后停止。
男子道:
“等你姐醒来了,千万别告诉她。”
玉玲珑弱弱地“嗯”了一声,猫咪一般。
堂屋里面,所有人均长吁一口气,感觉这阵子简直生不如死。
厢房内,玉玲珑端着给姐姐喂完水的空碗,爬下了床铺。
信天游右肩搭着一条布带,坐在踏几上。左手扣住玉琼花的手腕,按住静脉。
指头下,赫然向上笔直延伸出一条黄色管线,直通到空中无所依托的一个碗。碗中的鲜血见底,顺着黄管流下。
输血,对一万年前的科技来说,再简单不过。
可若没有器具,任谁都要抓瞎。
信天游从空间戒指里抽出了根一米二长的“灵索”,释放能量软化。再从里面拔出一根长长的稻草,把琉璃化的灵晶磕出来,部分让玉玲珑吃了,部分混在清水里喂食玉琼花。
然后,就得到了一根长约一米五的完美导管。
取出龙牙,割血入碗,用力场定在半空中。导管的上端伸进碗里,下端捏成尖锐的针状,吸干净空气后,插入玉琼花手腕的静脉。
通过虹吸的原理,高度差形成压强,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入了女子身体。
方式虽然简单,可对小妮子而言却极其震撼,觉得大罗金仙也不过如此了。
看看碗中没血了,信天游起身抓住了“导管”的上端。用手往下捋,硬把血液挤压干净。
他的血液,不产生任何排异,百病不侵,一滴都不可以浪费。
随即把八百年的“针头”拔出,从空间戒指里调出碎末状一点“琉璃”按压在玉琼花伤口,等于打了一个封闭。
摘下碗,释放能量把“稻草”焚烧了,以免留下不可解释的麻烦。
见玉琼花的呼吸渐趋平稳,信天游放下心。从右肩扯落玉玲珑撕下的裙裾布条绑扎好手腕,一掀门帘走出来。
我靠,什么情况?外面大眼瞪小眼,灶屋里还传出哭声!
他被唬一大跳,搞不清出啥事了。
一屋人目光呆滞,傻了。
怎么回事,信公子衣衫完好,左手腕却绑扎一根布条,血痕斑驳。
小妮子随后跟出,端着一个空碗,脚步轻盈。
她也衣衫整齐,鬓发不乱,毫无羞臊之感,大呼小叫道:
“娘,你哭个啥哩。姐姐好多了,快打水给她擦脸。姐夫说,需要补充电解质,用红糖水放点盐……”
常言,蛇行五步,必有解药。
尽管玉琼花的生命危险已经解除,但要想好得快,必须有对症的药物辅助。
信天游冲着一屋的木偶皱了皱眉头,问:
“谁是大夫?”
唰……
众人很没义气地闪开,露出呆若木鸡的中年人和一高一矮两位老者。
少年道:
“玉小姐的毒伤平稳了,你们觉得需要外敷内服什么草药,就抓紧一点。你们三个,有谁熟悉去万蛇谷的路?”
他,他去采过药!
这一回,两个老者齐刷刷指向了佝偻腰身的“屠夫”。
“行,就你了,赶快带我去万蛇谷。”
信天游懒得理会这些人的莫名其妙,转身就走,不怕不跟上。
中年人苦着脸,瞅了瞅匪徒甲乙的钢刀,无可奈何随行,顺手把玉家靠墙壁上的一根短竹篙抄入手。
瘦大夫望见篱笆墙外,一排乌龙寨匪徒也跟随移动了。猛地醒起,厢房的窗户正对着院子,哪里能搞什么名堂?
吱呀床响,肯定是玉玲珑撩起蚊帐,爬上爬下掰开姐姐的嘴巴灌药喂水。信公子的手腕绑扎布带,恐怕刚才是割血疗伤了……
想通这一节后,老人恨不得裂一个地缝钻进去。低头向隅,连连捶打撞击的脑壳,不停怒骂: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灶屋里,传出了玉娘子的骂声:
“……死妮子,还有脸出来呀,对得起你姐姐吗……”
玉玲珑一听,老大不乐意了,边走边抢白。
“娘,我怎么就对不起姐姐了?快弄一盆清水。姐夫说了,发烧时要用湿毛巾敷额头降温,不然容易烧坏脑壳。”
矮胖大夫突然钻出人群,声音颤抖,走上前道:
“你……能不能把碗给老夫瞧一瞧。”
众人这才注意,那个碗好像不寻常,纷纷凑近。
阳光斜射进来,照见碗壁星星点点附着的几颗小血珠,如同玛瑙仙豆一般晶莹,散发出一股壮阔雄浑的气息。
光影浮动,似乎有一条小龙盘旋。亮晶晶,萌萌哒……
仔细再看,却又不见了。
“真……真,真龙之血,百毒不侵……万邪辟易!”
老头子的眼珠鼓凸,哆嗦着花白胡子,喉咙里呵呵作响,连话都讲不利索了。
玉玲珑被这一副“邪恶”的模样吓坏了,呆呆站着,任由他抖抖索索把碗接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黑影猛地窜出抢过碗,却是瘦高老者,健步如飞朝屋外跑。
矮胖老者见状,以一个超越了年龄极限的高难度虎跳将对方扑倒,伸手去身下掏。
余者目瞪口呆,见他们厮打滚落台阶也不劝解。
玉玲珑把脸儿一仰,双手叉腰,像小母老虎一般发了威: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老不羞,还不赶快去配药,抢什么抢?这玩意我姐夫多的是,刚才还割了两大碗。”
正急匆匆顺篱笆墙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