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芷兰已经有男人了,又如何能再次嫁人?请恕芷兰不能答应。”
鬼婆婆眉毛一挑,冷哼一声:“哼!你的婚事还轮不到你自己做主!你娘和你师父都被你克死,你觉得你不该为她们做点什么吗?比如嫁给土寨寨主的傻儿子,就当是在赎罪,用你这辈子的时间来赎罪!”
芷兰每次听鬼婆婆说起自己的娘亲和师傅的时候,都会充实着一股难言的阴郁和愤恨。她那时还小,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鬼婆婆对自己如此厌恶。难道真就是因为自己胸太大吗??
鬼婆婆语气不悦的喝道:“来人!带小姐下去更衣,可不能耽误了吉时。”
随着鬼婆婆的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婢女不声不响的来到芷兰身边,一左一右架着她回到竹屋内。
芷兰瞪着那对多汁的大眼睛看向远远的山下,心中急迫的喊着:“老公,你在哪里呢?芷兰被欺负了…”
鬼婆婆厌恶的冲身后啐了一口,转过头来继续喝她的茶。可今日仿佛她注定不能安心喝完这一杯茶似得,一个全身都照在黑斗篷里的人忽然出现在鬼婆婆另一侧。
虽看不到容貌,可从声音判断,这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
“鬼婆婆,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惹恼了那位武神老道?”
男子声音浑厚,但却透着股子由内散发出来的阴冷。
鬼婆婆不以为意,只是随口吐出一些喝进嘴里的茶叶沫子,讥笑道:“哼哼~怎么?吴教习还惧怕那牛鼻子老道?”
黑袍男子似乎也对鬼婆婆的言语颇为不悦,但奈何鬼婆婆在暗杀堂资历太老,连他们暗杀堂堂主都要让着几分,更别说他只是一位教习了。
“怕总是谈不上,但无端端招惹来这么大一个麻烦,鬼婆婆就不会觉得有些得不偿失么?而且那孙策现如今手握数万精兵,还有江东那么大一片地盘。我们就算不怕他,可也没理由去招惹他是不是?”
鬼婆婆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竹台上,冷声道:“我暗杀堂几时也变成趋炎附势的胆小鬼了?!你莫要忘了,暗杀堂杀人从不问对方的身世或者势力。不管他是皇帝老子,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只要下帖之人出得起相应的代价,我们都是照收不误!可暗杀堂到了你们这一代,却也开始跟那些世俗豪伐攀上交情了?难道你们还想光明正大的行走于庙堂之上?或者你们是想……谋国?”
面对鬼婆婆这诛心之语,黑袍男子只是默不作声。过了良久,他才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事事又怎能尽如人意,就算我们是暗杀堂又如何?不懂得变通的人迟早会被这个天下淘汰掉,而我们暗杀堂,并不想成为被淘汰的那个。难道这也有错?”
“哼!”鬼婆婆冷哼一声,嘴角都要撇到胸口去了。
“别以为我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觉得我这老东西碍事了。但你们也不要以为我老婆子已经眼瞎耳聋,我还知道……”
黑袍男子身子微微抖了抖,似乎很紧张的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鬼婆婆眯缝着眼睛,一双枯瘦如僵尸的手掌交叉叠放在膝头。
“嘿嘿嘿嘿,世人终其一生,也只是想着从一枚棋子变成下棋之人。而你们,则是想从下棋之人变为看棋之人……抽身世外,可没有那么简单呐。毕竟你我终究还只是凡人。”
黑袍男子沉默无语,过了半晌,他才一挥黑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原来是一名外表最多二十岁的剑眉年轻人!
那剑眉年轻人呵呵一笑,顺势坐在鬼婆婆的身边,他说道:“鬼婆婆,你知不知道,暗杀堂这武夷山分舵,就要姓吴了。”
鬼婆婆瞥了一眼以真面目示人的青年,轻声道:“我老婆子才不管你们这些个勾心斗角,你们谁来当这个分舵主都不重要。只不过呀,芷兰的这门婚事,我是做主做定了的。就算得罪那个孙策又如何?我倒是很好奇,能让神仙楼跟尚武院都看上的人,到底有什么通天本事。”
青年依旧笑容满面的说:“婆婆你知不知道,孙策已经率大军开始登山了?我还听说这家伙来了以后先放了把火,这会还使劲把烟往上吹,看来是准备将你我都呛死才罢休啊。”
鬼婆婆嗤笑道:“切…你会死?那我倒是好了奇了,你吴青峰怎样做才能被一口烟给呛死?”
青年人亦是笑道:“呵呵呵,鬼婆婆,你可不要忘了,他可还带着一万多精兵呢。如果这次因为你个人的关系对武夷山分舵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会亲手,割下你的头颅送给那孙策。”
鬼婆婆斜眼看了年轻人一眼,张开嘴往地上吐了一口,说道:“想杀我老婆子的人数不胜数,可我还是活到了现如今,而他们却都已经死了。你是也想成为那些人的一员吗?年纪轻轻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年轻人笑的越发开心:“哈哈哈哈,鬼婆婆严重了,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小子又怎么会跟您动手呢?您可是我们暗杀堂仅存不多的天字号杀手了。”
“吴教习说笑了,老身知道,你的‘御鬼九法’已经大成,要不然也不会返老还童,并且坐上这武夷山分舵的头把交椅了。”
年轻人一点也不奇怪鬼婆婆会说出他的绝学名称,他只是笑容更加灿烂。随后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笑道:“婆婆自求多福,在下还有要事要去做。不过在下刚刚说的话…一直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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