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去不敢再看,却不想惊动了身边熟睡的男子。
东辰锦长臂一收,他叹息似的将她纳入怀中,“醒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苏云染靠在他怀里,避开他关切的眼神,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
她承认起初只是想借他的身体凉凉手,没想到一发而不可收,自己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中。
不是京中都传闻,宣王人比花娇,弱不禁风,并且那方面……不行吗?
他用行动告诉她,他到底有多行!
东辰锦的手臂忽然动了动,拉起她来,和他直视,“云儿,对不起,我知道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就那样要了你不是君子所为,可是你总是飘忽不定,我进一步你退一步,好像我们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城墙,你把你自己牢牢地保护在自己的世界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和我对你是一样的感觉,我只是……急着想抓住你……”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忘了是我主动先勾着你的?”
其实算起来,因该是她强了他,而不是他强了她吧?
东辰锦眉眼一转,忽然现出一抹狐狸的色彩,“好像是的,那……你要对我负责。”
噗!
苏云染肩膀颤了一下,还要怎么负责?他们都已经成亲了,再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是她吃亏吗?
她挣扎着出声,“你想怎么样?”
“给我一个承诺。”
“什么?”
他声醇厚,一字一句道,“无论今后发生什么,许我一世不离如何?”
苏云染怔楞,他眸若繁星,微微蹙眉,“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她心底蓦地席上一股酸涩,他说的对,她总是用一道厚厚的城墙把自己围筑在里面,别人伤不到她,她却也只能孤独一人,一个人受伤,一个人孤独,一个人存活。
一度她都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杀人工具,除此之外,再无价值,普通人所拥有的家人、朋友、爱人,她一个都没有。
一个人就不会有背叛,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却也渐渐地麻木了一颗心。
当他再度执起她的手,眼中柔情万千,只看到她一人,苏云染郑重点了点头,“好!”
东辰锦东辰锦,为了你,我愿意再相信一次,再把心拿出来一次,你千万不要辜负我,一定不要!
他终于笑开,低低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云儿,我们又离羊宝宝的目标进了一步。”
苏云染捶他一下,“我说了我不喜欢羊!”
东辰锦认真又无奈,“可是马宝宝已经来不及了。”
“……”
她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突然想到刚才反常的情况,目光一下子攫住桌上喝空的汤碗,“那碗汤是你让人送进来的?”
她差点忘了找罪魁祸首算账,虽然结果并不坏,甚至还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她不能不追究。
东辰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点头,“不是你让人给我送过来的解酒汤吗?我就让人先放到房里,等回来再喝,怎么反倒都被你自己喝完了?”
苏云染不满地蹙眉,“不是我,我想是有心人为你准备的,却阴差阳错被我喝了。”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东辰锦不行,所以特意用药物助兴?
这个倒也有可能,今后要提醒他们一下,这种东西不要送了,你们家宣王爷根本不需要。
外面敲过了四更天,东辰锦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带你进宫去拜见父皇母后。”
苏云染想想但是婚礼的礼节就如此繁复,进宫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明天应该还能碰到她的嫡姐和太子吧?
于是乖乖躺了回去,闭上眼。
朦胧中感到一双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搂紧怀里,她无声地弯了弯唇。
……
次日一早,太阳还未升起,就有人过来喊他们起床,两人起来一番梳洗打扮。
梳头的丫鬟在替苏云染绾发,原本一堆反复的头饰都被苏云染否定了,最后用了一支银玉紫月簪,挽成了坠月簪,发簪坠下一排琉璃帘,脂粉未施的容颜更显妩媚雍容。
除去那一身繁复厚重的喜服,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浅粉色收腰襦裙,水芙色的海棠绰约地开满双袖,臂上挽着粉白色宫绦,翩跹娉婷。
丫鬟正要给她画眉,东辰锦随手接过眉笔,“我来。”
苏云染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东辰锦挑眉,“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苏云染想想觉得他说的也对,如果着实吓人就擦掉,她平日倒是不喜脂粉,不过今日入宫,还是要正式一点。
东辰锦转到他面前,观察了片刻,便执起手中的眉笔,轻轻地、一下一下扫过她的眉峰,眉尾,细致认真的表情比作画还要用心。
近看,苏云染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好看地不像话,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比女子还要精致的五官,却不显女气,只觉得高贵优雅,恍若谪仙,那双妖冶的紫眸一旦看着你,便立刻叫人沉沦,溺死在一片温柔的深紫色海洋之中。
“好了。”
他往旁边退了退,让出眼前的铜镜,苏云染一眼看过去,顿了一下,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想不到你画眉的手艺这么好。”
他基本是按照苏云染原本的眉形描摹的,只在眼尾稍稍挑了弯了一下,没了之前的锐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