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王宫,就像一匹狰狞巨大的野兽,蹲伏在暗处,随时可能猛扑出来伤人。
一袭夜行衣的苏子苓站在城墙上,对着旁边同样装扮的随杺说道“这里还真安静啊。”
他们在宫外转悠三天了,今日扯着夜黑,两人决定先进去探一探。
魏国的皇室,只有魏帝与摄政王。
魏帝又因自小身子弱,所以后宫的女子是少之又少。
女子少也就罢了,他却因着身子的问题,至今没有个子嗣。
所以这偌大的皇宫内,是冷清的可以。
“像是这样的地方,帝王的寝宫最容易藏秘密的。”
苏子苓拍着手,眸子在月色下闪着光,“我们去看看!”
见他这副模样,随杺轻轻一挑眉,“你倒是很兴奋?”
“嘿嘿,第一次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随杺偷鸡摸狗?我真谢谢你了!
俗话说的好,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随杺两人就这么趁着黑夜,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魏帝的寝宫。
趁着宫人们不备,二人快速的闪了进去。
只是还未再往里面走,就听到了一女声从内传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顺势躲到了不远处的屏风后面。
“陛下,你该传太医的。”
这女人的声音随杺很熟悉,正是魏国的摄政长公主魏青思。
按道理来说,已经这么晚了,魏青思是不允许被留在王宫的。
随杺对此,只能为其的地位感到有一点惊讶。
从她的方向,透过缝隙,正好能看到二人的位置。
魏青思面前对着的,是一位身穿寝衣,面色苍白,嘴唇泛紫的少年。
很明显,少年正是魏国的帝王魏乐康。
“咳咳咳王姐又不是不清楚,寡人的这身子,药石无功,何苦要吓唬他们呢。”
猛咳了几声,用力过度后的他,更是苍白虚弱。
“休要胡说!”
魏青思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提高的声音仿佛宣示着她的紧张。
“你是魏国的帝王,王者之气在身,怎么会治不好呢!”
“王姐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魏乐康苦笑了一声,他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早有太医判断,他活不过成年。
那他能长到现在,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看着这样的弟弟,魏青思恨不得曾经中毒的人是她!
先帝虽与王后一生一双人,万般的宠爱却保护不了她。
在王后有孕期间,其王室成员下手毒害,使其难产生下一子,撒手人寰。
想到自己的父母,魏青思眼中一片猩红。
魏乐康见此,无奈的笑了笑,“姐姐一切不过是空想罢了。”
他这都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怎么能痊愈呢?
“你还在怪我。”
魏青思这话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眼见着弟弟把头低下,她心中一紧,“当初是我然给她去和亲的,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和亲?
随杺听到这两个字后,心中有了计较。
曾经那些断断续续的事情,如今也能串联起来了。
“姐姐,已经过去了。”
垂着头的魏乐康声音冰冷,与方才温和的他很不相同。
周身的气压低的惊人,让苏子苓不自觉抖了抖耳朵。
看来那个被和亲的人,对这个魏帝很重要啊。
“过不去!!”
魏青思因激动而变换成了一副抖动之态,“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可是要过去的?!”
“她在人家过的很好,你又何苦在为难自己?”
“我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
看苍白的手,魏乐康木木然的再道“王姐真是多虑了。”
“康儿,一直自欺欺人的那个人是你。”
弟弟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他在想什么,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面对现实吧,她不会回来了。这辈子,到死你们都不会再见的!”
“是么”
两个字,魏乐康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只见他身体只是微微一震,口中却是涌出了一口血沫。
魏青思眸中一片惊骇,“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几息后,正个轻点慌乱不堪,随杺二人倒也没有趁势躲出去,而是往近处一个屏风处靠了靠。
“这小帝王看样子活不长啊。”苏子苓小声的在随杺耳边说道。
就魏乐康身上的气息,也确实不像长寿的。
“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不会是繁缕吧。”
苏子苓不傻,这消息在他脑子里过一遍,他就捋出了不少的信息。
随杺摇摇头,“繁缕的身份,我没有问过。”
但此刻,她也猜出了七八分。
“你就是这般,什么都不问。”
苏子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瞧着随杺。
虽说是对朋友的信任,但这朋友一出事儿,她门都找不到。
其实他也是明白的,以杺杺的性子,问隐私什么的,肯定是不能的。
毕竟在她看来,这些人类都是幼崽,她也是不屑去和幼崽们争执什么的。
就在两人小声说话的时候,那边抢救的太医也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殿下,陛下他”
魏青思眯上眼,等着太医的宣判。
“微臣的药只能维持现状,还请殿下息怒。”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但魏青思还是全身一抖。
万般平复好情绪,她才抬抬手,“下去煎药吧。”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