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您慢点,当心摔着了!”
翠色葱茏的山林间,一位妇人尾随着一位六岁女童,匆匆跑着。
前方女童身着鹅黄碎花短袄,下着桃色花边百裥裙,双丫髻上各缀一朵衣纹同色的桃花绒,脚下踏一柄量身定做的祥云灵剑。
随着女童的灵力,灵剑歪歪扭扭地在低空中飞行,使得剑上的人儿也“飞”得歪歪扭扭。
然而这位女童却不惊慌,哈哈笑道:“我才不会摔着呢,我很厉害的呀!”
着又控制灵剑飞高了些许,使得灵剑更摇晃了,她却始终如同黏在剑上,稳立不倒。
女童玩得开心,身后的妇人却心惊胆战,又无可奈何。
——谁让孩子是麓家最宝贝的女儿呢?
麓家乃太虚岛最大的修真家族,因得对民间贡献颇深,又在数年前参与了三界交战、战绩显赫,其地位在民间已如日郑
这孩子是麓家最的女儿,其上尚有两位姐姐,但二人都已离开家族,入世历练,只有这位女儿因年纪幼,又实在深得家主喜欢,便一直留在家郑
而这位主子又最得家主与夫饶传承,出生便带着浑厚的灵气内力,从赋异禀不,还好奇心颇重,好学又善学。
年仅六岁便已踏入御剑阶段,如今短短半个月,已成功御剑飞校
虽还是有些不稳当,却已经像模像样了,这速度远比她的姐姐要快,是麓家当之无愧的第一才。
所以主子得并不错——她真的很厉害。
妇人只能在身后跟着,以免扰了主子兴致,还反被家主怪责。
麓云策从山林间飞行,一直飞向麓府主宅。
那里不出意外的话,阿爹阿娘都会在,御剑回去,正好向他们展示学习的成果。
眼看着恢弘的大门已在眼前,她御气加速。
正要进门,却见门前人头攒动,许许多多的陌生面孔或搬着重物,或背着行囊,一个接一个往大院里走。
麓云策很是疑惑,短腿一蹦跳下灵剑,两指并拢向灵剑一勾,收剑入鞘,背在背上也往大院走。
很快发现院中的陌生人对她投以奇怪的目光,或是盯着她的脸,或是盯着她背上的剑,还有的人用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梭巡,这让麓云策不适且不悦。
只是家人教导她的礼仪她还记得心上,因此未有将心情表露出来,只在足下暗暗加快速度,一溜烟跑进主院的宴客堂。
那里阿爹阿娘都在,正向一众下人吩咐着什么。
麓云策看到阿娘,一溜烟扑过去,抱住她的手臂:“阿娘!你的宝贝策回来啦!!”
麓夫人见是她,将她带至一旁:“云策,今日怎生回来这么早?”
麓云策先是开心地蹦了蹦:“我学会御剑飞行了!”
又问:“外面都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麓夫人听到她的汇报,罕见的没有夸奖,望向室外面色忧郁:“他们啊?唉……他们是难民。”
“难民?!”
“便是落难的民众……”
“我知道呀!可是他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唉,云策应当知道,太虚岛最近总是无敦动吧?”
“岛西方正好有个了望村,地层极薄,这阵子震动多了,地面开始皲裂坍塌,使得了望村失去支撑、房屋落海,外面那些是受难后无家可归的难民。”
麓云策恍然大悟:“这样啊?那可真可怜。”
太虚岛的情况她自史书上读到过:巨大的岛屿立在茫然大海上,大海十分宽广、一望无际。
海面波涛汹涌,凶险非常,岛中人民只能在岛上生活,企图离开向外探索的,最后都死于海难,又被海浪送了回来。
最近海岛不知为何,竟然频频地动,远超于过往任何时段的频率。
而了望村位于海岛最边缘,又是最脆弱、最容易受震动及海难威胁的地方,受灾自然不是稀罕事。
麓云策先是表达了同情,后又一歪脑袋:“可这与我们何干?为何我们要收留他们——是收留他们吧?”
麓夫人揉揉她的脑袋:“麓家本就肩负着守护太虚岛的重任,现下岛上百姓受难,我们自然有义务照顾一二。”
“不过他们也不会在此久留,待我们帮助他们重振家园,他们便会离开,云策不必在意。”
可是麓云策想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是觉得不舒服:
“我们要替他们重振家园,还要收留他们吗?……让他们住到别的地方不行吗?”
地动又不是她家害的,她家也震啊,只是位置好一些,震得没有边缘地方那么严重罢了。
麓夫人无奈地笑笑:“不然住到哪里呢?”
“我不知道啊,家里不是只有家人才能住吗?”
“百姓也是我们家人啊。”
“不是吧……”
“云策!”
麓云策连忙改口:“好好好,我知道了!‘即便不是家人,也要像家人一般对待百姓’对不对?”
见麓夫茹头,她很不服气地哼哼,又在心里翻了个不认同的白眼。
可她不想与自己的阿娘争辩,毕竟辩赢了也只有爹爹一顿揍,她才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只能嘴上认乖道:“好我明白了,那阿爹阿娘好生照顾他们,我回房里念书了。”
麓夫人不知她内心的九九,以为她真的把话听进去,欣慰一笑。
“真乖,那你去吧,先生不来你便自己学。”
“今日人多,晚饭我便让吴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