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尔心里有火,也没打算多做掩饰,脸色自然不太好看,男看见了,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摸了摸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安瑟尔的后背,他想他大概已经抓住了一些如何和这个男孩相处的诀窍了。
“嘀嗒。”
安瑟尔的动作瞬间一顿,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见安瑟尔的情况不太对劲,以为他可能又会晕倒,男皱起眉,将左手搭了安瑟尔的肩膀上。
安瑟尔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男不是自己的问题。
“怎么了?”男凑到安瑟尔耳边,压低声音问。
安瑟尔微微侧过脸,伸出食指轻触双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男会意,也不再说话,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嘀嗒。”
“嘀嗒、嘀嗒。”
奇怪的声音再次接连响起,安静封闭的塔里显得格外清晰,似乎还带着些微不明显的回声,配上塔里血红的光线和腥臭的气味,给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水声?”安瑟尔皱眉,转身问男,“听到了吗?”不会又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吧?
“听到了,也觉得像是水声,”男看向血池周围,“应该是从那里传过来的。”说完轻轻抬了抬下巴,指向两面前的血池。
“这里根本没有水,难道是血?”
“……有可能。”
安瑟尔环顾了一下四周,全是密不透风的墙壁,又抬头看了看上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安瑟尔有些疑惑,他们刚才上面的时候,好像没看到塔顶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一样也是布满黄泥的墙壁啊。
男也抬起头,不过与安瑟尔不同,他的视线却是直直的投向了入口的小门,门口空空荡荡的,并没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米莉恩?”安瑟尔顺着男的视线也看向门口,想起了那个直到现还杳无踪迹的女孩,不知道她此时身何处,又是否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这个塔。
“不知道,”男不是很肯定,有些犹豫的说,“有没有觉得……”
“什么?”安瑟尔奇怪的转回身看男,这会出现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真的很少见。
“是说,有没有觉得,这里的臭味好像比刚才更重了?”塔里的腥臭气味太过于浓郁,两里面待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间竟的有些习惯起来,嗅觉反而变得不是那么灵敏了,甚至有些麻木,所以男其实并不是很能肯定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
安瑟尔微微耸起鼻子,白嫩的小脸可爱的皱一起,像蟹一样,开始四周嗅来嗅去。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没过一会儿,安瑟尔的小脸便皱的更紧了,这味道实是太刺鼻了,安瑟尔有些纠结,他其实对于血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毕竟从小看到大,曾经无数次的徒手撕下肉,也会杀杀到血流成河,但是他每次都习惯于杀完就立刻离开的,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去嗅过血的味道,这种浓烈的腥臭味儿对鼻子还真是个很大的刺激。
为了能够嗅的更准确,安瑟尔微微的往前迈了一小步,此时他已经非常接近血池了,离流动的血液边缘仅剩不到一脚的距离。
男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别往前走了。”
“没关系的,”安瑟尔却用另一只手把男的手拽了下来,“有分寸。”
安瑟尔又微微的往前蹭了蹭,直到鞋尖几乎挨到了血液,而最接近他位置的那个村民,距离他甚至不到一米。
村民们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尊尊蜡像一般凝固血池里,安瑟尔能够就着血液下面发出的微光看到村民们的脚全都是悬空的浮血液中的,但奇怪的是,无陋液如何流动,村民们仍然能够保持着身体的稳固,不会随波逐流,而是牢牢的固定同一个位置,不协调的感觉让浑身不舒服。
突然,安瑟尔似乎若有所感一般,迅速抬头向上看去,然后整个都一愣。
男皱起眉,正要伸手将安瑟尔拽回来,安瑟尔却很快的就已经回过神了,他保持着抬头向上看的姿势,向男招了招手,示意男到他那里去。
男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立刻抬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塔顶,然后便有些警觉的观察着安瑟尔的行为,但是看安瑟尔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怔愣变成现如同生吞了苍蝇般的古怪,又联想到只有走到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塔和阶梯,男猜测安瑟尔有可能是前面一些的地方看到了什么,但是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慢慢的往前面小步挪过去,这个时候,他的戒心多放了一份突然行为古怪起来的安瑟尔身上。
感觉到男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安瑟尔有些奇怪的收回目光看向阶梯上的男,却看到了他眼中来不及伪装的戒备。
安瑟尔的心跳瞬间停滞了一下,然后难过的感觉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这男果然只爱他自己,只信他自己,什么对他信任,果然都是骗的,刚刚还白白让他感动了一把……
混蛋l蛋混蛋!
男一愣,虽然塔里的光线极红,让他看不清楚安瑟尔泛红的鼻尖,但是还是准确的看明白了安瑟尔眼中的委屈和指责。
指责他不够信任。
对此,男只有沉默以对,如果说伪装出来的信任,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