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父亲了?”一路上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恩,”安瑟尔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世界是属于活着的人,痛苦,欢愉,遗憾,种种情感,也都只属于活着的人。”
“所以你才那么热衷于永生?或者说,你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安瑟尔的话有些尖锐,这问题压在他心中已经很久了,但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出口,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也许有些事情可以摊开说。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安瑟尔也没用再追问,两人又围着医院走了一圈。
安瑟尔拿下别在腰间的一个口袋,袋子密封的非常好,安瑟尔打开它,伸手进去从里面抓出了一把粉末,带着淡淡萤光的银绿色粉末一接触到空气,瞬间转黑,被安瑟尔撒到地上的时候,又变为了泥土的颜色。
“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良久,身后的男人才慢慢的开了口。
安瑟尔撒粉末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继续,粉末逐渐在地上画出了奇特的图案。
“高贵的血统,却有着卑贱的出身,让我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我怨恨的人很多,将我生下来的父母,那些欺负我的孩子,孤儿院的院长,邓布利多,麻瓜……而让我不甘心的,就是这该死的命运。压在我身上的不公太多,而我得到自由的时间又太短……”
两人已经再次围着医院转了一圈,安瑟尔的法阵也快要画完。
“你想要传达给我的意思,我都明白。”看着他的男孩将最后一把粉末撒出去,男人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不确定和惆怅。“但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或许,当我找到它以后,就会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去做。”
“阵已经画完了,我们回去吧。”安瑟尔不愿意看到男人身上出现这样的情绪,转身扑进他怀里,语调轻快,试图将他从软弱的情绪里拉出来。
不该问他这些的,安瑟尔默默的检讨着自己。
或许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不可以坦诚的事,但有些话说出来毕竟还是会伤人。
“没关系,”男人宠爱的摸摸安瑟尔的头,“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也许不喜欢这样的我?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找到答案。”
安瑟尔在男人怀里摇头如同拨浪鼓,“我没有不喜欢,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最喜欢你了!”
随即好像还怕男人不相信一般,加重语气又说,“是真的,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我知道。”男人俯□亲吻他,“我们回去吧。”
安瑟尔乖巧的点头,抱紧了男人,不敢再提这方面的话题,也因此没有看到男人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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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德维特和诺维亚传回来的资料。”男人把手里的羊皮纸递给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安瑟尔。
男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安瑟尔的某些举动,比如在生活上——或许说是在自己的身上从来不喜欢用魔咒,反而像个麻瓜一样生活,就像他从来都是用一个干燥咒解决掉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而安瑟尔却总是用毛巾胡乱的擦擦,就等着它自然风干。
不过虽然奇怪,男人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不知道为什么,这男孩的举动总是会带给他一种奇特的幸福感,以及很亲密,很居家的温馨感。
也许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又或者——是感情变得更深了。
如果此时他心里的想法能够让安瑟尔听到,安瑟尔一定会兴奋的大声回答——“当然是因为你更爱我啦!”
男人注视安瑟尔的目光总是带着浓浓的感情,这点也许就连男人自己也没有发觉。
安瑟尔正是在这种充满爱意的目光下,卸去全部防备,变得柔软,变得安逸,甚至变得软弱。
他却丝毫也没有产生想要改变的念头。
这样的生活非常美好,他很享受,如果可能,他想就这样跟男人永远生活下去。
安瑟尔失笑,他竟然还责问男人呢,连他自己都开始渴望着能够永远了吗?
“法比安医院一共有三层,加上一层地下室。”男人从床上拿起法比安医院的平面结构图。“上面三层每天对外开放,正常营业,所以——那些小型的实验室应该是在地下室。”
“是在地下室,但不是第一层地下室。”安瑟尔回过神来,坐到男人身边,与他一起看结构图。“据维吉所说,在地下室的下面,还有另外一层空间,是他们自己建造的。主要的实验室,和那些半人半植物的古怪东西都在那里。”
“要潜进去吗?”男人皱眉,那这张图就没有用处了。
“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时机并不合适,他们用了很多手段进行布置和防守,冒然闯进去,如果被发现,会影响之后的计划。”
“但是如果他们躲进去不肯出来……”
“三组人会在哪里汇合?”安瑟尔问。
“就在实验室。”男人拿了张羊皮纸开始写信,“我现在就通知德维特和诺维亚,最好将地点定在楼上。”
“实在不行,在地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