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妃子心计>(二百四十七)

三宝见她痛得晕了过去,随手便是一盆冷水泼上去。惠儿嘤一声醒转过来,身上脸上的血污被水冲去,露出被爪牙撕开翻起的皮肉,一张娇俏容颜,已然尽数毁去。

宓姌走上前几步,意欲细看。涅筠急忙拦道:“娘娘小心污秽。”

宓姌径自推开涅筠的手,缓步走到惠儿身边,俯下身看她一眼,旋即恢复高临下的姿态,喝道:“究竟是谁指使你谋害本宫!快说!快说!”

惠儿的喉头发出嘤嘤的呻吟声,挣扎了几下还是无力动弹,索性像一块烂肉似的伏倒在地。宓姌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摇头道:“真是可怜!有错当罚,这是你该受的!但你想说出幕后主使之人,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含冤莫白,替人受罪,也当真可怜!”她转头吩咐小印子:“惠儿既被皇上废去位分,自己宫里是住不得了。去冷宫打扫出间屋子来,送她进去。”

惠儿虽然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老大,死死盯着宓姌,几乎要沁出血来。小印子和几个小太监哪里理会她,径直拖了就走。惠儿喘着粗气,十指用力抓着地面,想要抓住什么可以救命的依靠,然而她早已失尽了力气,只在地上抓出几条深深的暗红血痕,触目惊心。

宓姌走回廊下,院中静得如无人一般,几个胆小的宫女太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筛糠似的发抖。

宓姌的面色清冷而没有温度:“不要怪本宫心狠,背叛主上的人虽然可以得到一时的富贵。但最后还是没得好下场!你们看看,当年指使怂恿她背叛本宫的人,如今哪里会来救她,急着撇清都来不及呢!”

满宫的宫人们吓得立刻跪下,面如土色:“奴才们不敢背叛小主,心怀二念。”

如水双眸似结了冷冷的薄冰,宓姌淡然道:“那就好。否则今日的惠儿,就是来日的你们。”她站起身。似是自言自语:“也难怪惠儿说不了话也要哼哼给本宫听,带着这样的冤屈,谁能不恨呢?”

如此一来,惠儿的事在六宫之内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出了冷宫的姝妃心性大变,一改昔日温和隐忍,杀伐决断,手段凌厉,倒让人越发不敢小觑了翊坤宫。

到了晚间时分。涅筠正伺候着宓姌拿忍冬花水泡了姜汁浸手。紫藤撒花帘子一扬,却是小印子转了进来,悄声禀报道:“娘娘。冷宫里的人来回话。说惠儿一索子挂在梁上,上吊自尽了。”

宓姌头也不抬,只垂着眼帘,看着铜盆中自己一双关节微微肿起的手:“才在冷宫待了一天就受不住了么?涅筠,还记得咱们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涅筠冷道:“有福气的人自然熬得住,没福气的。便是一天也忍不得了。”

宓姌接过小宫女递来的软帕,擦净了手方问:“皇上知道了么?怎么说?”

“养心殿的意思,就说是病死了,按着嫔位置办丧仪便是,免得传出去不好听。”小印子停了一停。似乎有些害怕,觑着宓姌的神色道。“只是听给惠儿收尸的人说,惠儿穿着红衣红鞋上吊的,穿了一身红去死,那是怨气冲天要带到地府去的呢。”

宓姌的眼眸微微一沉,含了寒星似的光芒:“怎么?做人的时候没用,要穿上这一身做鬼来寻仇么?”她虽这样说,却也不免有些畏惧,当下兴致阑珊,也不肯再言了。

这一夜皇帝依旧召了宓姌往养心殿侍寝,言谈间却丝毫不过问她对惠儿施用猫刑之事,仿佛那是一件极平常的小事,根本不值一问。为着宓姌过来,皇帝的寝殿里每日都供着一束绿梅点染,她便在这清馥甘郁之中,借一盏鎏金琉璃灯的温柔余光,与他轻轻拥抱,以肌肤的贴近与亲昵来宽慰过去的伤痛,落实来日的希冀。

良夜深沉,梦中惊转,却是宫人急急在外敲门,说沛涵动了胎气,即刻就要生了。皇帝且惊且喜,立刻披衣起身,与宓姌一起往延禧宫去。

才进景仁宫的大门,宫人们早已跪了一地,慌不迭道:“皇上万福金安,姝妃娘娘吉祥安康!”

宓姌听得里头海兰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简直如挖心掏肺一般,便慌得不行,连忙道:“皇上,臣妾心里不安得很,想进去看看妹妹。”

皇帝虽然一脸期盼,但被那声音惊着,又眼看着接生嬷嬷和太医一个个进去了便不再出来,也不安得很,便点头道:“朕不便进去,你去瞧瞧也好。”

宓姌巴不得这一声儿,正要往里进去,还是伺候沛涵的小太监五福在外拦住了道:“产房血腥不祥,姝妃娘娘进去不得!”

宓姌哪里还顾得这些,推开他的手呵斥道:“本宫又没怀着身孕,且景仁宫原是本宫住过的地方,有什么不祥的!再敢胡说八道,立刻拖出去掌嘴!”

五福素知她与沛涵的交情,又见过她严惩惠儿的样子,当下也不敢再拦,只得躬身退到一边。宓姌推开殿门进去,因沛涵有着身孕,殿中都布置成了吉利的红色,漫天漫地的石榴葡萄,瓜瓞绵绵图案,都是多子多福的征兆,混合着殿阁内浓郁的血腥气,越发觉得那红色猩艳得直冲人眼目。

宓姌伏到床前,沛涵已经是满身大汗淋漓,连着床褥都湿透了,一群接生嬷嬷围着她忙碌,孩子却还是半点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接生嬷嬷急得都要哭了,哭丧着脸对着宓姌诉苦道:“催产药都喝了好几剂了,可是媛嫔娘娘生产前太胖,孩子在肚子里养得太大,出来实在是艰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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