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妃子心计>(三百六十八)

宓姌知道意欢是在宽解皇帝心绪,但能让她这般费心劝解,想来皇帝是动过真怒的。她当下也不多言,只屏息敛神,取过橙子咬了一片,道:“新橙降火,舒妃有心了。”

皇帝摇头笑道:“朕真能不烦躁便好了。昨日在朝堂上,礼部提起孝贤皇贵妃离世已是第三年了,又说立后之事。谁知朕还没言语,张真玉便向朕道,富察氏乃满洲八大姓之一,在我朝又家世显赫,若要选立继后,当以富察氏出身最佳。他提了这一句也罢了,朝中居然立时有许多人附和,提出要立珅贵人为后。”

意欢微微震惊,与宓姌对视一眼,很快垂眸道:“珅贵人入宫不久,出身虽好,资历却浅,只怕难以服众。”

珅贵人年轻貌美,又出身后族,皇帝难免在她宫中多留了几夜,的确也是得宠。但宓姌何曾会把这样一个年轻丫头放在眼里,何况皇帝名为恩宠之下赏赐的坐胎药,便够她松一口气了。

宓姌微微沉吟,眸中清亮:“皇上生气的不是珅贵人能否当得起皇后之位,而是张真玉在朝中一呼百应。”

皇帝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郁:“先帝驾崩时,留下鄂尔泰与张真玉为辅政大臣,朕一即位,就下令予二人来日配享太庙的待遇。配享太庙是臣属至高无上的荣耀,但因两位都是老臣,辅佐先帝尽心,朕也都肯许他们。现在看来,张真玉虽不动声色。却极难缠。”

宓姌觑着皇帝神色,轻声道:“张真玉本家和亲家姚家有二三十个人在朝中或地方上做官,若加上其门生故旧,势力实在不小。难怪才提了一句要立珅贵人为后。便有那么多人附和。”

“他们附和便附和,朕不肯就是了。朕以潜邸次序论,说起你以贵妃之位居孝贤皇贵妃之后,资历又深。再者,还有兮贵妃、贤妃彤妃和愉妃,有这些潜邸旧人在,珅贵人实在难以服众。又岂有以区区贵人之位一跃而至皇后的?”

意欢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笑容:“那么以那些人的心胸,必定要提起孝贤皇贵妃的临终举荐,要荐兮贵妃为后了?”

皇帝冷笑一声:“你倒乖觉,张真玉所言和你如出一辙。”

意欢秀眉微蹙:“这样的胡话后宫里传来传去。也当是妇人之见了。怎么朝堂上的大臣也这样不堪了?皇后之位取决于皇上。怎是前任皇后选定后任。或是由大臣们商讨皇上的家事呢?若不是张真玉糊涂,便是他僭越了。”

纱窗隔断的阳光只留下淡漠的晖迹,遥远天边的云霞却有炫目的光亮。皇帝捻着一个新橙搓揉着:“糊涂也好。僭越也好,朕怎会容他肆意置喙朕的家事国事,又这般广布党羽,群起进言!这朝廷是朕的,可不是张真玉的。于是张真玉便奏告朕,以年老上奏请求告老还乡。折子里有这么一句话,说‘以世宗遗诏许配享太庙,乞上一言为券’。”

宓姌微微变色:“怎么?张真玉还怕皇上不许他已经答允的事,一定要皇上有所保证么?这实在是太无礼了。这么看,他这请求告老还乡的折子。竟有几分试探皇上的意思了。”

皇帝接过意欢递来的橙子吃了一片,缓缓道:“他要试探,朕便成全。只要他安安分分从朕眼前走开,朕便许他一个安稳到老。朕已让军机大臣汪由敦拟好了折子来看,明日就可发出去了。”

宓姌微微松一口气:“那就好。”她迟疑片刻,还是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得不禀告,只请皇上听了不要气急忧心。”

皇帝瞟她一眼,淡淡道:“你说就是了。”

宓姌宁静而柔和,含有难得的凝重,和一丝若隐若现的忧虑,她见皇帝脸色松动了些许,才敢婉声劝道:“皇上。璞链的福晋伊拉里氏来回禀,开春之后璞链身上就很不好,一日不如一日。请皇上若得空儿,一定要去瞧一瞧。”

皇帝的侧脸棱角分明,平静而至淡漠:“璞链的病情朕也略知一二。无非是他自己心思重,又都是些不该有的心思。朕已经让最好的太医去瞧了,也吩咐下去,璞链每日要吃山参吊精神,只要他吃得下,便是每日十斤,朕这个做皇阿玛的也给得起。只求他心思安分些,别再做些无妄之念。”

宓姌听皇帝口气,仍是对璞链昔年欲为太子之心十分介怀:“那臣妾可否去看望,也好稍稍宽慰……”

皇帝摆手道:“罢了。你如今是皇贵妃,身份贵重。你一去,不知道璞链又要动什么心思。璞链有兮贵妃探视,你便少去这是非之地。”

宓姌只得起身应允。正好乐子进来,道:“皇上,张真玉大人求见。”

皇帝不悦道:“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乐子道:“张真玉大人喜滋滋的,说知道皇上下旨许他配享太庙,所以特来谢恩。”

这一来,不仅皇帝,连宓姌和意欢都变了脸色。皇帝径自起身,走到书房翻了翻奏折,矍然变色:“朕的奏折刚批复完不久,尚未发出,张真玉怎会知道?”他横一眼乐子,带了一抹厉色道:“乐子!”

乐子吓得忙跪下:“皇上,奴才不敢!”

宓姌忙道:“皇上,乐子不敢。内监不得干政,他不敢看皇上的折子。”

“那么,便只有汪由敦了!”皇帝的脸色极难看,“是了。汪由敦出自张真玉门下,定是他提前给张真玉透了风。真是大胆!竟敢擅自透露朕的旨意,到底在汪由敦心里,朕是皇帝还是张真玉是皇帝?朕为天下主,而今在朝大臣因师


状态提示:(三百六十八)--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