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贵人顺势起身,一双杏眼细细打量着我,笑道“妹妹今日当真美艳绝色,同为女子,就连姐姐我,都被妹妹的绝代芳华倾醉了。”
“姐姐哪里话!说起美艳,这偌大深宫当然为画妃娘娘绝代风华,但若说柔婉靓丽,姐姐自当深宫第一佳人,”
她今日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瑰色抹胸香裙下,缀着颗颗圆润饱满的洁白东珠,袖口的描金缠枝莲在艳光的照射下,明昧璀璨如梦幻一般,长长的缎花蚕纱拖尾更衬的她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弱绰约,而她身旁的陶阮儿则穿了一身描金绛红雍容牡丹织锦裙,三千青丝高高塑起,更拿了名贵的赤金珍珠做点缀,虽艳丽华贵,但金红之色终究端庄大气之人才衬得出那般高贵雍容,而陶阮儿许是因着年岁小的缘故,华丽之余更显得成熟老气,将她年轻纯真的资本却掩盖,如此倒显身边的妍贵人的柔美无双,而她只沦为陪衬。虽是如此,我还是违心的赞了句“阮妹妹这一身也更衬得华丽高贵”
谁想我话音刚落,那陶阮儿描绘的精致双眼便斜睨我一眼,语气不阴不阳道“出身簪缨门楣,当然是气度高贵,那出身卑贱之人再怎么身着奢华也是衬不出万千风韵之一的,倒是白白辱没了那上好的绫罗绸缎了。”
“阮儿”妍贵人面色微变,忙厉声呵斥住陶阮儿余下的话,转而含笑望我道“她年分寸,??妹妹还要多担待。”
压下心中的古怪之感,我淡笑着道了句“姐姐这话见外了,阮妹妹赤子之心,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言语率真,自是无妨。”
寒暄几句,便一同结伴而至凉亭。
还未走进凉台之内,便闻丝竹之声缭绕不绝,清幽雅静。
凉亭名为琼玉亭,取自琼楼玉宇楼台仙境之雅意,只见凉亭四周被嫣红姹紫所环绕,三面环水,亭内栋柱皆绘有描金五彩图案,精巧华丽,亭阑之间垂挂着碧色如雾的冰丝帘幔,微风一拂,潋滟的碧波印着金灿灿的艳霞,直印衬的琼玉亭如同彩光环绕的琼瑶仙境一般,着实不负琼玉二字。
引路的宫人停步垂首恭声道“娘娘小主,琼玉亭到了,奴才告退”说罢,便欠身退至一旁。
我与妍贵人一同上了玉石梯,陶常在跟随其后,恭候幔帘两边的婢女掀开帘子,福礼道“姝嫔娘娘万福,妍贵人陶常在吉祥”我微笑颔首示意她们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端然进入亭中。
皆是盈盈下拜道“皇上万福金安。”
坐于正上赤金九龙盘顶宝座的?祯垂目缓缓扫视着我们,微微一挥手,朗声道“起,赐座”
立于两边的宫女带着我们依次入座,只见?祯坐下的刘阜立含腰恭笑道“这几位分别是姝嫔娘娘,妍贵人与陶常在。”他说着,伸手又向我们示意,?祯坐下第一席上的身着石青宁绸朝服中年男子与旁侧一身绛紫色蜀锦绣鹿鹤长春的端庄女子,介绍道“这位是清合王与华王妃”
我、妍贵人陶常在皆是欠身福了福,含笑道“见过清合王、华王妃。”
清合王与华王妃起身回礼“姝嫔娘娘安好,妍贵人陶常在安好。”
刘阜立手又移向一旁身着藏蓝朝服的?曜“这位是?曜王爷”
互相见过礼坐毕,?曜望着我,目光含笑,却有几分意味深长,我避过他的视线,眼神顾盼了一周都不见宣硕的身影,不安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祯语义带笑“春浓时节,一家人围坐一起吃顿家宴已是难得,不必动辄便礼节约束,反而倒生分了,”他说着轻击了两下手掌,顿时一队手端楠木食盘的绯衣宫女鱼贯而入,一股浓郁食香扑鼻而来“这是秋日里朕与宣硕?曜在木兰秋?中打获的黑绒熊掌,御膳房配了紫参来做,味道十分鲜美,皇叔、?曜都来尝一尝。”
宫女们将盘中的散发着热气的紫砂螺钿汤罐依次端上,?曜朗笑道“那次围猎,皇兄围剿了两只黑熊,宣硕也围剿了一只黑熊,独独臣弟无所收获,今年入秋,臣弟一定再与皇兄比试一番。”
刘阜立将熊掌剔肉夹至与?祯面前的银盘内,?祯手中的银筷拨弄着熊肉,笑道“你却捕获绒鹿四头有余,足足是不满足的。”
清合王也大笑插话道“皇上猎术高强,?曜王自小熟与围猎自然也不差,倒是老臣体力不如以往,想与皇上一同尽兴也体不由人了。”
?曜笑说“皇叔谦虚了,谁人不知皇叔征战沙场,勇猛过人,一如从前铁帽子王龙骧麟振风范!”
清合王捋了捋颌下胡髯“到底是老了,身子骨也不像年轻时那般了,”他话语渐渐低沉下去多了几分感慨“否则自此与胡人之战也不至…”
“刘玄德五虎上将关云长尚有仗败之时,皇叔又何必耿耿于怀”?祯挥手阻断了清合王的话语,显然不想再提,他笑道“家宴之时不提战场之事,来,与朕同饮此杯”他说着举起面前金樽。
?曜举杯微笑说“皇兄可不能干喝,可有名头?”
?祯笑望着他“你向来主意最多,且由你定罢!”
“那臣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曜狡黠一笑,眼眸绕视了我几圈“就祝皇兄再添佳人”
?祯仰笑几声“你这油嘴,朕且赐你几位美人如何?”
?曜慌张摆手道“孔夫子尚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皇兄还是莫要为臣弟寻难题了”
妍贵人掩嘴笑道“常听?曜王年轻才俊,fēng_liú不过,却不知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她忽而举杯道“依臣妾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