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碧霄宫门前时,却不想那里已经有人在侯着了。
彼此交换过眼神,玉姒安心下来。
不是别人,那是御书房的景云公公。
“景云公公,怎么也这么早啊,表姐怕是还没起身呢。不如,我们先一起进去侯着吧。”
景云抖了抖披风上的雪,轻轻一笑,“那就有劳德妃娘娘了,臣已经在这里恭候您多时了。”
玉姒只觉得鼻赌空气都开始冷的呛人,“景云公公,您是在这里等我?”
景云搓了搓双手,将怀里的手炉拿出来,递给玉姒。
“瞧您出来的急,手炉的尊口拿吧。若是不介意,就先用臣的讲究将就。
等进到里面,云妃娘娘自然有炭炉子迎候。”
玉姒呆呆的接过来,仿佛就是下意识的举动,触手都是暖暖的,看来景云公公的确是将手炉一直捂在怀里的。
看着玉姒欲言又止的样子,景云公公催促道:“先进去吧,里面。”
一边走,玉姒的这心里就一边不是滋味。
景云公公的脸上只是有着客气的笑容,却没半分喜庆的意思。
大约,他早已经知道了昨的事情,不然也不会一早在这里侯着。
想着这时候,不仅是要向表姐求助,甚至要向这个阉人求助,玉姒的自尊就被践踏的生疼,怎么会这么没用呢?
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狼狈?
不是好的,即使伤痕累累,也要顽强的撑下去吗?
谁叫这是自己选的路,谁叫这是自己选的男人?
玉姒很想把手里的暖炉扔掉,可是这是她在这冰雪地里的唯一温暖,不管是谁给的,她都得牢牢的握紧了。
胡乱想着心事,却没想到,表姐早已经起了身,在侯着他们了。
进了清心殿,就看见表姐红着眼睛,像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表姐,怎么这般早就起来了,看你的眼睛那样红,一定是没睡好。”
玉姒很是吃惊,表姐从未这样早起过。
就是皇帝在这里过夜,她也不会起来送他。
更不用平日里,都是睡到自然醒,大家都知道她夜里要观星,要修道,就是皇帝也极少来扰她。
今日起这么早,而且头发也打理过,显然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表姐,你不会是要去找那个结绮阁的妖女吧,别冲动啊。”
玉姒打量着表姐从未受过委屈,若是这一次冲动起来,对抢回皇子毫无帮助,反而失了圣心就更不妙了。
她有些惊慌失措,只能用自己的经验去设想表姐的反应。
毕竟,表姐一直得宠,皇帝爱她敬她,凡事都问她的意思。
若是这一次忤逆起来,怕表姐也是要发飙的吧。
何况,表姐何时是那种能忍耐的人?
安烈帝时,当时的姜皇后想让她嫁给三皇子,可是她不愿意,也就那样悔了婚约,全家人都纵着她。
现在到今上这里,她也从未有过一丝的退让。
不必今上并不是皇家嫡传,不过是被太后拿来顶包的子,就算是血脉正传的三皇子,她又几时入过眼?
知道皇帝从外面带了番邦女子回来,她气不过也是有的吧。
景云公公却换了个手炉递给玉姒,“德妃娘娘,换一个吧,那个已经凉了。”
玉姒不知为何景云公公今日对自己竟这般关照,难道是人落魄了,更容易引人同情?
“不碍事的,我觉得还好。
景云公公,你倒是句话,劝劝表姐啊。”
景云一笑,“劝什么劝,云妃娘娘不过是起个早,你至于这么大惊怪嘛。”
衡英见景云话也开始不如仪起来,轻轻叹口气,“景云,她到底是德妃娘娘,你也放尊重一点。”
景云背着手走开两步,“我哪里不尊重了,做臣下的,一大早就宫门口侯着她,还把自己的手炉都给了她,若不是她是你的妹妹,我才懒得管她呢。”
“知道你的好了,你就念着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多担待一二吧。”
着衡英怜爱的看了看玉姒,看她鬓发微乱,但眼神尚清澈,可见昨晚睡的还好。
“你读了那本经,我看你的状态还好。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大事,都不要慌,气定神闲,才能慢慢想出对策来,那本经书能让你平静下来。
以后没事,就让茉给你念念吧。”
“表姐,竟连是茉念给我听的都知道,还真是神算。
只是结绮阁那个贱饶事情,表姐准备怎么办?
我的儿子被人抱去了,下一步,那妖女就要来占你的碧霄宫了。”
玉姒本来是诚心诚意来寻求帮助,可是表姐却连这一层情面都不给她留,竟直接是茉念给她听的书,当真是觉得备受羞辱。
看玉姒的脸色很是不善,话里话外也带着气,衡英反而不着恼。
“还知道生气啊,有点气性就好,我还以为你真被姬繁生给驯服了呢。”
提到姬繁生的名字,玉姒吃了一惊,她早知道表姐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但是连名带姓的叫,她还是第一次的听到。
“那是陛下的名讳,表姐,你却一点也不顾忌。”
衡英没心没肺的一笑,“我有什么好忌讳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帝的名讳也是需要有人叫的。
长日久,没有人叫,他的心魂也要迷失的找不回来了。”
来也怪,皇帝此刻本来正在结绮阁中,却忽然觉得心口一震,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姬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