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本是赴死之人,心中也没了顾忌。碰上陈渡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不知为何有了倾诉的yù_wàng,竟然不管不顾,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告诉了他。
这个黝黑的青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堪,他的真实身份竟是影狼组织的一名行者。
所谓影狼,是游走于大唐朝堂之外,逐利于阳光无法覆盖角落的地下组织。他们只服从于金钱,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大,影狼中的行者不惮于做任何事。哪怕是对高高在上的唐皇行刺,他们也有足够胆量。
影狼的行者无情,组织对行者也没有什么情谊。它们一向只负责发布任务,根据行者的等级和积分提供信息情报,其他一概不管。要是行者受伤被俘,别说不会营救,为了脱开关系,甚至还会落井下石,将行者的信息出卖。
虽然这个组织无情,但只要能完成任务,所能获取的佣金也极为丰厚。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很多修行者都会甘愿在影狼中登记,供其驱策。
韩东缺钱,非常缺!而且他也缺时间,没有办法慢慢赚钱,所以他不得不加入影狼。
陈渡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你怎么好好的会缺很多钱?好赌?”
韩东被打断了有些不高兴:“我并不好赌!”
陈渡笃定道:“那就是嫖!”
韩东大怒:“你这厮竟敢辱我!”
少顷,韩东被陈渡一屁股坐在地上,扯住了双脚往后拗,疼得连声告饶。他答应继续好好讲故事,陈渡才放开了他。
陈渡一放开,韩东就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一溜烟跑得飞快。
可无奈陈渡跑得更快,没多远韩东又被陈渡换了种方式锁住,扯着手臂拗得痛呼不已。
“疼疼疼,快放手!”
陈渡得意洋洋:“你还逃不逃了?”
韩东忙道:“不逃不逃!”
陈渡道:“那你继续说你为什么缺钱,别对我藏着掖着,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了!”
“好好好,我说,你放了我就说!”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韩东揉着被陈渡扭过的手腕,觉得非常委屈,忍不住眼泪又出来了。
“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老喜欢掉眼泪,丢不丢人?”
被陈渡这么一说,韩东更委屈了:“我是没用,所以想死啊,你又不让我死!”
陈渡摇头道:“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怂货,行,你死我不拦着,但先把故事给我说完。”
韩东抹去眼泪,又怨又气看了陈渡一眼,只能继续道:“我缺钱,不是因为赌,也不是因为,哼,不是因为嫖,而是因为我爱上了一名出尘脱俗的女子。若想要救她,就必须要一笔巨资为她赎身……”
“等等,赎身?”陈渡打断道:“什么意思,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韩东脸上微红:“她就是京都花魁怜秀秀。”
“啊?这不还是嫖吗?”
韩东羞怒道:“秀秀她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陈渡好奇道:“好好好,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韩东陷入了回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眼神却变得无比温柔。
直到陈渡有些不耐,他才缓缓开口:“那一日,据说醉仙居来了个倾国倾城的花魁,我和朋友便去凑热闹。她一出来,我就只瞧了一眼,眼里再也没了别人。只有她,全世间没了其他人,没了其他声音,只有她一个人,只剩了她一人……”
陈渡看着他陶醉的样子,忍不住打断道:“你被迷得七荤八素,人家眼里看到你了吗?”
说到这里,韩东反倒是有些得意了:“醉仙居里聚了那么多才子,秀秀只有一人,当然只有最优秀的那个人才能有机会和她单独相处。秀秀想了个极有趣的题目,谁能第一个答出来,便有机会去她的房里详谈。”
陈渡问道:“什么题目?”
韩东摇头晃脑道:“一眼望去白花花,又会吃来又会拉,不是肥猪不是羊,最怕养在穷人家。”
陈渡略一思考,没什么头绪,问道:“难道是你第一个答出来了?”
“哈哈哈,正是!”
这件事让韩东极为得意,竟大笑不止。
陈渡又想了想,还是猜不出,拍了拍韩东道:“别只顾着傻笑,快给我说说,是什么?”
韩东故意卖关子:“你猜啊!”
……
片刻后陈渡锁住了韩东,扯着他的手臂往身后扭。
“疼疼疼,我说我说,你放开我!”
两人再次分开,韩东的好心情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闷声道:“答案是大胖儿子!”
陈渡愕然道:“什么玩意?”
韩东哼道:“秀秀姑娘的玲珑心思你们这些俗人怎么猜得到!穷人家里最怕养能吃能长的大胖儿子,这我可有深刻体会。当初要不是因为我太能吃了,我爸妈也不会把我送到师傅那里当徒弟。这么多年学艺,可算是为家里省了不少米粮,所以我当时第一个就反应过来,回答了秀秀姑娘的问题。”
陈渡道:“这花魁估计也是个苦出身吧,没想到竟问出这么不着调的问题,难怪那些上流社会的才子都答不出来。”
“上流社会?什么意思?”
陈渡摆手道:“别管我,你继续说!”
其实怜秀秀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子第一个答出问题,作为醉仙居的头牌,她不能食言,当天晚上也就真的邀请韩东进入闺房。
对怜秀秀来说,韩东是一个非常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