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温度刚刚好,您喝一口吧,这药要是凉了,这药效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孙氏温柔地说道。
苏老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拿了碗,一口气自己喝了。
孙氏微愣了下,迅速就反应了过来,接了苏老夫人手里的碗递给了一旁的双菱,然后又接了一旁双喜手里端过来的的蜜饯用竹签挑了一颗,送到了苏老夫人嘴边,“母亲,蜜饯。”
“不用了,这蜜饯太甜腻了。”苏老夫人看了眼孙氏,皱了下眉头,吩咐单妈妈,“倒杯温水给我,压压苦味。”
“儿媳来。”不等单妈妈出声,孙氏就亲自倒了一杯温水。
苏老夫人接了温水,喝了两口,抬头看向孙氏,“玉雪如何了?”
孙氏扑通一声跪在了苏老夫人的面前,“是儿媳没有照顾好她,是儿媳的错。”
太医刚过来给老夫人诊了脉,那老夫人定会问及孙玉雪的情况,所以,老夫人定也会从太医嘴里听到关于孙玉雪旧疾的事。
孙氏心里有些懊悔,当时就该是屏退了众人,只让自己与孙玉雪在场听太医说就好了,不过单妈妈是老夫人派过去的,这真要遮遮掩掩的,想必是更会引起了老夫人的怀疑。
好在太医那么说,也只猜测,并不肯定。
但老夫人心里肯定火着,于是老夫人一开口,孙氏就立即跪下认错。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苏老夫人脸色阴了下去,刷的一下把手里茶杯里剩下的水直接就泼到了孙氏的脸上。
单妈妈与双菱,双喜,与孙氏带过来的人都吓了一跳,单妈妈给了双喜等人一个眼色。
双喜等人忙是低下了头悄悄地退了下去,只留了单妈妈在屋里伺候着。
虽这水是温的,孙氏也是被泼了一脸的水,胸前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孙氏半响才反应了过来,说道,“母亲责罚的是,是儿媳该罚。”
“哼,你是怎么做母亲的?你身为谦儿的母亲,你挑来拣去就给他挑了这么一门亲事?”苏老夫人腾地把茶杯扣在了桌上,怒不可遏地看向孙氏,叱道,“孙玉雪身上的伤,到底是如何?你怎么不好好请了太医去诊清楚了?”
“母亲……。”孙氏觉得心里冤得很,红了眼眶,说道,“儿媳也是亲自请了太医去瞧过的,所有的太医都说玉雪她没有问题,儿媳是亲自请了好几位太医过去给她把过脉的……”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苏老夫人指着孙氏大声诘问道,“那现在呢?你现在都看清楚了,这不是问题吗?事关谦儿的子嗣,你怎么做事就那么不小心,眼皮子那么浅!”
事关自己的儿子,她可是真的陆续请了好几位太医与京城有名的大夫去给孙玉雪请过脉的,她哪会不小心?她明明就小心谨慎的很,事关儿子的子嗣,她能不小心吗?可大家都说没事,只说生产艰难。孙氏心道,面上却是委屈说道,“母亲,这也是太医猜测呢,当不得真。”
“要是真的呢?”苏老夫人道,“那到时候怎么办?休了她另娶?还是让谦儿膝下只有庶子庶女?”
“老夫人,您息怒。”单妈妈轻轻地给苏老夫人顺气,一边轻声说道。
若真是老夫人说的,是真的呢,怎么办?孙氏听了苏老夫人的话,心如是被外面的冷风灌个透,哇凉哇凉的。
休了孙玉雪回孙家?这孙家到时候还不得恨上自己,恨上苏谦,恨上苏家?
只有庶子庶女?子嗣事关重大,这当然是不行的!
孙氏想了想,含着泪水看向苏老夫人说道,“玉雪身子没事,一定会为谦儿生下嫡子嫡女的,母亲您不用担心。”
那只是假设!
只要孙玉雪顺顺当当地生了孩子,那假设也就不攻自破了。
孙氏顿时好受了些。
“那我就等着!”苏老夫人说道。
“母亲您好生养身体,不要担心,玉雪与谦儿那边,儿媳会好生吩咐了人照顾他们的。”孙氏温顺说道。
“你回吧。”苏老夫人挥手。
孙氏磕了一个头,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到底是庶出的,这见识,眼界,到底不如那贱人……当初或许不该让她进苏家的门……”苏老夫人淡淡地呢喃了一句。
单妈妈似是没有听到,沉默不语。
苏老夫人没有再说,挥手让单妈妈扶了她躺下,阖上了眼睛。
出了屋子,冷风迎面扑来,孙氏胸前的衣襟都湿透了,泼的时候是温的,而今是冷飕飕的,孙氏顿时冷得打了个冷颤。
武妈妈忙迎了过来,扶住了孙氏,看着她胸前湿透的衣服,皱眉道,“夫人,您先在这里等会,奴婢回去给您拿衣服来。”
“走吧。”孙氏的语气毋庸置疑。
武妈妈只好扶了她快步往外走。
……
忍冬很快就把孙玉雪小产的原因查个了清清楚楚,太医说的话,自也是一字不漏地禀告了清宁。
就说,苏老夫人与孙氏两人紧急着孙玉雪的肚子。清宁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吃了午饭,小憩了会,孙妈妈茶梅几个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陪着清宁说着话。
清宁虽是很想自己动手,可孙妈妈很是严厉绝不让她碰针线和剪子,说是会对胎儿不好。
清宁遗憾,但对孩子好,她自是不会碰的,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再亲自给孩子做些小衣服和鞋袜。
苏斐回来的时候,见得屋里一片温馨,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