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枝条缠花褙子,杏黄色马面裙,发髻上戴了如意八宝赤金发簪,发簪上缀着一串细米珍珠缀的流苏,步伐如莲,秀气的柳叶眉,肤白如雪,水盈盈的双眸正是温柔慈爱地看着清宁,往床边走。
“母亲。”清宁坐直了身体,眼眶一下就红了。
“宁儿,别哭,母亲在这呢。”李芸娘话说着就坐在了床边,一只手握着清宁有些发凉的手,一只手摸了摸清宁的额头,“宁儿,喝了药没有?是不是很难受?乖啊,喝了药马上就能好了。”
手被温暖的柔荑包着,鼻尖传来记忆深处久远熟悉而淡雅的幽香,清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芸娘,鼻子酸得厉害。
“这烧好像是比昨晚上要好点了,可还是没有退?”李芸娘皱了皱眉,见着清宁怔怔地看着自己,温柔笑道,“宁儿,怎么了?是不是药很难吃?”
“母亲。”清宁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就扑在了李芸娘的怀里,“女儿好想你。”前世,曾经自己也是有些责怪她的,怪她为何会那般不顾后果,与人私通。
然,到死才明白,只怕母亲所谓的红杏出墙,是内有乾坤。
“瞧着这孩子,这一病啊,跟奶娃娃一般了,这一刻不见就如此这般粘人了。”李芸娘轻轻把清宁搂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抚着清宁的背心,一边与孙妈妈说道。
不是一刻,不是一天,也不是两天。
是五年的时间!
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是天人永隔,是生离死别。
清宁趴在李芸娘柔软馨香的怀里,真的是——一恍隔世。
“大秀一醒来就问夫人呢,大秀这是与夫人您贴心!”孙妈妈笑着说道。
李芸娘抚着清宁的背心,一边看向孙妈妈问道,“大秀什么时候醒来的,药,可是都喝了?”
“醒来有快半个多时辰了,喝了药,还吃了半碗粥。”孙妈妈回道。
“喝了药又吃了粥,这就好。”李芸娘轻柔笑着点了点头,又问清宁道,“宁儿,可是乏了?”
说罢就小心翼翼地扶了清宁躺下,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清宁苍白的脸,笑着说道,“睡吧,娘在这里守着你。”
“好。”清宁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芸娘,拉着李芸娘的手却是不松。
“这孩子。”李芸娘宠溺地一笑,却任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清宁。
“母亲,您要陪着我。”清宁哑着嗓子说道。
“当然了,娘的宁儿生病了,娘不陪着你陪谁?”李芸娘柔声说道,“快睡吧,娘就在这里陪着你。”
“娘要陪着我,我的病没有好,哪儿都不去。”清宁又道。
“好,宁儿病没有好,哪儿都不去。”李芸娘只当自己的女儿是生病,跟自己撒娇,与清宁保证说道。
于是清宁的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
如此,守在自己的身边不出门,会避开那一劫!
如今的自己是躺在床上,半点的力气都没有,也就只能耍着小性子把母亲留在自己的身边,留在府里,不要去参加婶娘娘家妹妹裴姨母家的那个宴会。
前世,母亲就是在裴姨母家宴会上出事的。
“快睡,不要累着了。”李芸娘柔声道。
清宁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芸娘抚了抚清宁额头的发丝,瞧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发痛,只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苦。
“刚才二秀与三秀来了?呆了多久?”李芸娘压低了声音问孙妈妈。
“嗯,坐了一会就走了,与大秀说了几句话。”孙妈妈脸上就闪过不虞,低声说道,“好在两位秀也还有眼色,见着大秀精神不济就起身告辞了。”
李芸娘脸上的恨色一闪而过,把清宁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朝孙妈妈使了一个眼色,去了外室。
“我都已经交代了下去,让她们不要过来,免得宁儿过了病气给他们。”李芸娘说道,声音带着狠色和几许无奈。
“二秀与三秀也是担心大秀的病情,她们姐妹情深。”孙妈妈说道,想了想又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照顾好大秀。”
当时,她该把二秀与三秀挡回去的的。这刚才三姐妹说的话,若被人有心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免不得老夫人得说大秀身为长姐,不爱护幼妹了。
免不得夫人也……
孙妈妈担忧地看向李芸娘。
“都是说了什么?”李芸娘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孙妈妈低声说了一遍,然后担忧地看向李芸娘。
“大秀都病成这样了,她们还不消停,还妄想拿了大秀做筏子,到老夫人面前去搬弄是非。”李芸娘身后的丫头秋佩愤愤不平地说道。
“住口。”李芸娘扭头扫了一眼秋佩,皱着眉头道。
“夫人……。”
“如今最重要的是宁儿的病。”李芸娘看向秋佩说道,“明日宁儿若再没有什么起色,另外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是。”秋佩点头。
李芸娘起身去了内室坐在床边守了很久,见得太阳西下了,才是离开去老夫人那请安,到了晚上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到了锦园,一进屋见着依旧睡在床上的清宁,低声问着孙妈妈道,“可有醒来过?”
“没呢,一直睡着。”
李芸娘点了点头。
“大秀晚上的药还没有喝呢,夫人,要不要叫大秀起来先喝了药再睡?”
李芸娘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