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燃尽了。
鸡鸣,红日升。
天亮了。
夏天菱早早就起了身,而亓官金却直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
亓官金揉着昏胀的脑袋,通过自己的贴身侍从的讲述,才了解了他这新婚妻子的行踪。
夏天菱洗漱过后,还未曾吃早饭,他母亲高氏便听到了信息,派了贴身侍女通知夏天菱去她的院子里敬茶。
夏天菱去了,但高氏却让她在院里站着等候,借侍女之口,称自己还未睡醒。
可夏天菱是何人?别人不知道高氏到底醒没醒,她能不知道?
其他新婚娘子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装傻充愣,要不隐忍,要不来一出智斗婆婆的戏码,但夏天菱会吗?
她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亓官金倒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脑子更疼了。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家中将会掀起怎样一番的腥风血雨了。
“然后呢?她干什么去了?”
“夫人……”那侍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夫人出门逛街去了。”
“逛街?”亓官金惊愕道。
不理会他老娘也就算了,还敢在甩了她的脸后去逛街?
夏卿月是想气死高氏,好掌管府中内务吗?这就是她选择嫁给他的原因?
不过……
“她逛街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亓官金望着屋外高悬空中的太阳,向那侍从询问道。
“夫人说她中午不回来用餐了,她去了三元楼。”
亓官金嘴角抽搐。
三元楼,天下第一酒楼,无论是菜品,还是用餐环境,服务态度,都是天下第一的,但收费也是所有酒楼中天下第一贵的!
想到这,亓官金就捂住胸口,心痛不已。
“大爷……”侍从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将那件事告诉亓官金。
“何事?”亓官金一眼就看出侍从的犹豫。
“夫人……”侍从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告诉了亓官金:“夫人逛街买了很多东西。”
“买了很多东西?有多少?”亓官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金玉阁买了两只青玉绞活环手镯,一支云犀纹金簪,一具金镶玉步摇……”侍从一一讲起。
“就这些?”亓官金稍稍松了一口气,就这些也没花太多钱。
“还有在福来楼的两支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鸟牡丹簪,一块青玉透雕螭鳯纹佩,奇珍阁的一面珐琅彩琉璃镜,织女坊的几十匹绸缎,七绣坊的十几件衣裳……”
侍从时刻注意着亓官金的神情,发现不对后,就没将剩下的内容细细讲述,含糊了过去。
亓官金越听脸越白,一只手抓紧了胸口的衣襟:“快!快给我拿救心丸!”
一阵兵荒马乱后,亓官金虚弱的靠在椅背上。
“那些东西,她一共花了多少钱?”亓官金艰难的开口询问。
“夫人一个上午就已经花了快两万两白银了。”
好嘛,光夏卿月之前的赎身钱就已经花了他两万两白银了,结果她一个上午又花掉了两万两,而且她花的钱还不是都是他的?!
这绝不是花魁,分明是一个超级败家子啊!
就连他的母亲高氏和他的妹妹,亓官金都从来不许她们乱花钱,结果他在夏天菱身上就已经花了将近十万两白银了!她真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让她吃完饭就马上给我回来!”
不能让夏天菱再在外面待下去了,鬼知道她下午又会花掉多少银子?!
亓官金在为花掉的那些钱痛心万分,以至于都没有食欲用餐时,夏天菱在三元楼见到了意料之中的几个人。
“皇姐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心,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怜你的两个弟弟妹妹,还吃着粗茶淡饭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且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劲。
夏天菱抬头看向那个出言无状的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本应是正值花季的少女,却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没有敲门便直接冲了进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
“晗儿,不要胡说!”
紧随少女身后进门的少年连忙出声训斥,随即一脸正色向夏天菱揖了一礼:“阳儿见过倾月皇姐,晗儿还小,不怎么明事理,还请皇姐莫要与她计较。”
晗月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但没有再插嘴。
夏天菱瞟了一眼晗月,她都已经快到破瓜年华了,一些跟她同龄的女子甚至都已经生了娃了,还不懂事?
夏天菱没吭声,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视二人为空气。
那少年依旧稚嫩,见夏天菱没有反应,不知如何是好,整个身子向前倾,保持着揖礼的动作,不上不下的,一时间尴尬不已。
“咳!倾月公主别来无恙,老夫甚为挂念!”
最后进屋的中年男子咳了一声,主动越过两人,走上前开口与夏天菱交谈,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则示意着少年起身。
见到中年男子开口,夏天菱才微微颔首示意。
至于另外两人?夏天菱并不怎么在意他们。
原主夏卿月把他们当成掌中宝,对他们掏心掏肺的好,而他们呢?还不是两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旦发现夏卿月没有用了,就毫不留情的牺牲了她,一点也不顾念着血脉亲情。
没错,这两人与夏卿月是堂兄妹,他们的父亲是同胞兄弟,他们有着共同的爷爷,南国上上代皇帝,南宫夏。
这个世界,曾有两个强大的国家,南国和北国,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