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年真的被震撼。
以前当过兵,就在这边关。
地方上总兵大人无异于天,只能仰望,不可高攀。
如今一位地方总兵竟跪在自家门前?
李大年双腿无力,急抓住杜春花胳膊,这才站稳。
木悠然虽小,但在师门见识过这种场面,比这还大的官都见过,所以毫不怯场,走上去微笑道:
“大人,悠然还年轻,并未有功绩,大家不需多礼。”
魏振国这才站起来,其他人跟随。
“晴空剑神太过谦虚,这次的功绩已赛过他人几十件,昨日我亲自带兵扫平逆妖门,抓了刘长风,他们已招供,两年前投靠了西北蛮国,之后一直在天河沿岸种四叠草,就是要乱我边疆,打开我西北门户!如果不是晴空剑神慧眼识破,不出一月山海地界必民不聊生,兵将受损,后果难以想象啊!”
木悠然愣了下,急忙摆手解释。
“不不不,弄错了,发现这一切的不是我,是李......”
“哈哈,我懂!今日回去定当再写信送都城,告诉皇上李家照顾晴空剑神有功,也应被赏!”
木悠然石化。
怎么会这样?
她太着急了,只想要把消息第一时间传过去,竟抢了李自在的功劳。
如今总兵想当然,觉得自己才是功臣。
怎么解释?
不能解释啊!
解释太详细李自在就知道自己那天去偷看了他。
为什么要去偷看?
怎么和他说?
我失眠所以晚上去山上偷看你练功,这怎么说得出口。
木悠然的脸红了,红的发热,发涨。
“悠然!太好了!原来你早就发现了这事儿,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李自在从身后过来说话,一笑一口小白牙。
木悠然更加没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是高傲的人。
十七岁成剑神,史上绝无仅有,这不是说假。
她是诸国都承认的天才,皇帝陛下全国张贴文榜还说过她的事情。
所以她有骄傲的资本,可现在却偷了李自在的功劳,还不敢解释。
木悠然觉得丢人,心理上过不去。
不行,她必须把实话说出,做人不能如此不知廉耻。
想到此处,木悠然攥紧了拳头,打算认认真真的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时,李大年小声说话。
“原来我儿真的探得情报,村长竟不相信,不行,一会我得找他说理去。”
李自在傻小子笑呵呵道:
“爹,你可别为难村长,咱们见识都少,这事拿不准正常,我还不信自己呢,要不能一趟趟向河边跑?”
“那也不能让你白跑啊?”
“怎么就白跑了?现在悠然也发现这事,还叫来军爷们善后,如果不是她,相信总兵大人和各位军爷也不会来的这么及时,重要的是蛮人的阴谋失败,乡亲们又能安宁一阵子,这才是极好。”
“你说的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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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悠然这句话就是随便说说,发表自己的感慨。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晚上李大年回来,杜春花就被李大年拉入房中,将木悠然所说一字不落讲述了一遍。
李大年皱眉许久,点上烟袋锅,道:
“她啥意思?”
“听不出嘛?看不起自在。”
“要不是娃娃亲,我还看不上她呢。”
李大年这句话说得很小声,怕被剑神儿媳听到。
“大年,要不咱们让儿子。”
“干嘛?你还真想让他去参加科考,给你中个九品学士回来?”
“如果能中当然好,到衙门里做文职,一两年的光景弄不好就能调任九品官。到时他算有个身份,悠然就不会如同现在一样看不起他了。”
“他大字都不识一个,你让他怎么考!”
李大年对儿子没信心。
知子莫若母,杜春花道:
“我儿看着朴实,其实聪慧,真要去学,也没什么难。他爹,我给你学了儿媳说的那番话,你难道没明白啥意思?”
“啥意思?不是看不起我儿吗?”
“哎,你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她看不起可也嫁过来了,当然就有了一丝期望,我儿武不成,她这才说如果能够科考中品,也是不错的事。”
“是这意思?”
“你看啊,她说了,每个剑神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不就是说她自己吗?儿子武艺上不能与她匹敌,如果在文艺上也没有共同话题,你让他们怎么做夫妻?”
李大年犹豫了,想好久,最终道:
“以后不让他下地干活了,我明个带他去吴先生那里。”
说完,李大年将烟袋锅熄灭,一个人摸上床,一声不发,好像是睡了。
杜春华偷偷叹息,知道李大年没睡,一定是在想儿子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所以没能送他上私塾的事。
李家是外来户,逃难到此,身家全无,经过十七年才好不容易折腾出来一个家,怎么可能不穷。
李大年心里觉得对不起儿子,这一夜都没睡好觉,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他就在门口转悠。
练功山上夜宿回来的李自在出现,梳洗吃了早饭,李大年就叫上他出门,直接扔到了吴先生的书屋里。
李自在看着一群小孩朗朗阅读,傻眼,不知爹是咋想的,竟让他到一群顽童身边读书?
迷迷糊糊过了一个时辰,小孩们走了,又来了十几个与李自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