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立站在昭妃的旁边,等候随时的差遣。当宫女真是累,站了快两个时辰。腿都麻了。我不时的看看昭妃。
这昭妃真是好定力,看她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稳稳地坐着,手中拿着的一本古代线装书。认真的看着,可却未见她翻过去一页,眼神迷离。我看着眼前的盖碗杯却不能喝。脑子还要保持十分的清醒,心怕一步行差踏错,就步了撞死宫女的后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太监进来甩袖行礼,通报说各宫的小主来向娘娘请安了。进来的人客套的互道万安落坐。
过了老久一会,都没人开口,进来的三位年轻少妇都优雅的喝着茶,不时的互相看看,但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还是一位身着深橙色的年轻少妇忍不住先开了口:“昭姐姐,不知道今天您让人把我们请了来是为了什么事?”
另一个穿墨绿底旗装配紫红的女子也随声附和:“是呀!昭姐姐,我本来想去看望大阿哥。可小梳子说姐姐传我们,我就马不停踢的来了。早膳都还不曾用过。”说完后又仿佛觉得失言又想补充什么,但终于又没再开口。
另一个穿着大红底色滚月白花边绣五彩蝶的少妇始终一言不发,只顾着低头喝茶。显得恬静淡雅,与世无争,好像她们说的与她并无任何一种关联。
昭妃微微一笑,环顾一下不耐烦地她们淡淡地说,“昨天我们姐妹一起商量新进宫的妹妹们住哪个宫,封个什么位份。佟妃身体不适而未发表任何意见提前离了席。今天又说头疼。妹妹们与佟妃一向交好。想必昨天应该有去探病。不知道现在身上是否大好,还是仍有抱恙?”
“哎!没什么!佟妃一向不愿管事,就是身上犯懒想早点溜罢了!”墨绿底旗装配紫红的女子轻率地说。这少妇,绿配红衣服穿在身上体现的那种气质与她本人的言语实为茅盾。绿配红,本来就俗,但穿在她身上显示出一种雅致,但听她的话,又觉得她有点二。
“惠姐姐,”身着深橙色的人轻声的唤她,好言提醒,怕她因言语闪失而得罪了佟妃。
昭妃眼中不露痕迹地闪过一丝精明嫣然一笑说,“宜贵人,这才进宫没多久,就已经懂得进退有度。反倒是惠贵人总是轻率言语,多年都不改其本性。”想必经过宜贵人这一提醒,从惠贵人那里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了。又把眼光落在大红底色大滚月白花边绣五彩梅的少妇的身上,“荣妹妹,从进来到现在一语不发,莫非是姐姐我这宫里的茶确实好喝。”
荣贵人听到昭妃如此说,淡定的抬起低埋地头来,目光与昭妃相接。从容不迫的说,“昭妃娘娘宫中的凤凰水仙形美、色翠、香郁,味甘,乃是茶中珍品。”
昭妃听到荣贵人之说,知道并不一定是其本意,但也能听之受用,笑着说,“素月。等下你送一些凤凰水仙到延禧宫。”
我未说话出声但用行礼来表示已经领会。
“素月,”宜贵人离席来到我的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我,假装老相识,好久不见地话,“咦!这不是号称京城第二大美女的素月小姐吗?刚才进来时,我,还以为眼花看错了,都不敢认你。想不到才没过多久。真是物是人非。我坐着,你却站着。”她虽未笑出声来,但看的出她明显的粉面含春笑意显浓的脸。她侧转身面向昭妃娘娘行礼说,“昭妃娘娘,这皇上赐给我宫里的茶叶是很多,有些还是极品。但却没有凤凰水仙,不知道娘娘能不能也派素月替我送些来。”
见宜贵人都如此开口,昭妃亦不好拒绝,又有点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不过马上又恢复淡定。笑容可掬,“宜妹妹现在可是新承恩泽,可谓三千宠爱在一身。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会为妹妹摘下来。这凤凰水仙再珍贵,也只是茶叶。我让素月替你送去也就是了。何必行如此大礼。”昭妃离席扶起宜贵人,瞧都不瞧我一眼。
我面不改色,内心却气气地不平,这昭妃昨天还以为她是善类,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见风使舵,看谁得皇上的宠就偏向于那人。这后宫的女人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百花齐放,一团锦簇。可内里也是暗涛汹涌,波浪起伏。
我再看昭妃时,她已经坐回原席,淡定优雅地把一块精致地小糕点送到嘴里,细细的咀嚼了一番,环视了三位贵人,“这是御膳房送来的新式西洋糕点。皇上吃了也觉美味。各位妹妹不仿也尝尝。等到皇上到你们宫中歇息时,不妨备一些。”说完,把盖碗茶送到腥红的薄薄嘴边,轻轻的微微仰头,茶水送服糕点而下。
“是!谢娘娘提醒,教诲。臣妾们自当谨记于怀。”三位贵人都离席恭敬地行礼。
见三位贵人退回原席,美美优雅地品尝着蛋糕。又送了一小块到嘴里嚼着,慢慢地品味。低头喝了几口茶:“本来自从先皇后仙逝后,本宫受太皇太后,皇太后之托。要好生打理后宫。可实乃本宫资历尚浅。因此请了各位妹妹前来商量。既然佟妃妹妹抱恙在身,三位妹妹又置身事外。本宫只好自作参详,再告皇上,请皇上定夺了。”
昭妃的语音刚落,三位贵人就起身躬身行礼,训练有速,异口同声地说,“一切听禀娘娘作主,臣妾们莫不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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