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站起来走到门口,朝走廊里看看,张向北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张晨走回来骂道:
“这个小子,把我们都叫过来,他倒好,自己接个电话就走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服务员推门进来问:“张总,可以上菜了吗?”
张晨说上吧,转头和大家说:“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老板的包厢,菜当然很快就上来了,酒和饮料也斟满了,张晨和向南说:
“向南,张向北不在,你敬大家一杯。”
向南说好,她举起杯子和大家说:“我祝叔叔阿姨们,还有妈妈身体健康!”
大家端起杯子正要喝,包厢的门推开,张向北回来了,张晨正要说他,跟在他后面又一个人走了进来,大家顿时傻掉了,谭淑珍手里的杯子掉在台布上,噗地一声裂了,饮料洒在桌上,不过大家连看都没看一眼,
只有服务员马上过来,把破杯子捡走,用餐巾纸把湿掉的台布擦干净,接着铺上一块和台布一样颜色的橘黄色的新餐巾。
大家都盯着门口,他们看到,跟在张向北后面进来的,竟然是刘立杆。
“逼养的!”
二货骂了一声,就冲了过去,小武和吴朝晖也冲过去,三个人抓住刘立杆的两只手,反剪到后面,把刘立杆从门口推到桌子前,二货叫道:
“逼养的,先和大家道歉,害大家找你找了多长时间。”
刘立杆笑道:“好好,我道歉,我该死,我要低头认罪。”
“什么低头认罪,先自罚三杯,逼养的!”二货说。
“好好,我罚我罚,不过,你们是不是要先放开我?”刘立杆叫道。
“放开你,你他妈的还逃不逃了?”吴朝晖问,“我几千个快递员,悬赏四十万都他妈的都找你不到,你躲到哪里去了?”
“不走了,我保证不走了。”刘立杆说,三个人这才放开了他。
这么一闹,包厢里的众人这才都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笑容,张晨让刘立杆快点坐下,刘立杆坐下,什么话也不说,先自罚了三杯,然后从老谭开始,一个个敬着,他和老谭说“谢谢大哥!”,老谭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个是汉高祖刘邦,他还没有说话,汉高祖刘邦就说:“回来就好。”
敬到张晨的时候,他和张晨说“对不起”,这是在为自己那次挂断张晨的电话,也为其他的事情道歉,张晨回了一句:“滚”。
敬到谭淑珍的时候,刘立杆和谭淑珍说“辛苦了”,谭淑珍什么话也没有说,把杯子里的果汁一口干了,扭过头去,眼眶却已经红了。
跳过了张向北,最后一个敬到向南,向南坐在那里紧抿着嘴,刘立杆走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拿起杯子,张向北碰了碰她,向南说:
“你碰我干嘛,我看到了。”
张向北说:“杆子叔叔来敬你的酒了。”
“那是你的叔叔,不是我的。”向南说。
向南这话一出,包厢里顷刻鸦雀无声,除了谭淑珍低着头外,大家都看着刘立杆和向南,刘立杆端着杯子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尴尬,向南端坐在那里,并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
一时之间,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张晨站起来想走过去,被小芳一把拉住,小芳朝他摇了摇头。
向南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转过身,看着刘立杆说:
“我叫冯向南,一辈子都叫冯向南,不会改叫刘向南,可以吗?”
“不用改。”刘立杆说。
“好吧。”向南说,“如果这样,我也认了你这个爸爸。”
谭淑珍轻轻地啜泣起来,小芳握住了她的手,张晨笑道:“好了,大家一起再喝一杯,欢迎这个王八蛋回来。”
放下杯子,向南和张向北说:“该你老实交待了,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找到他的?”
张向北说:“不是找到,是很偶然碰到的,十一天之前。”
“十一天之前?”向南问。
刘立杆赶紧说:“不怪北北,是我让他先不要和任何人说的,我需要……需要时间来处理好那边的事情,才可以回来。”
向南看着张向北哼了一声,张向北笑道:
“我也是今天早上接到杆子叔叔的电话,说他已经出发回来了,我才订了这个包厢,把大家叫到一起来,让杆子叔叔自己来解释的,不然,不然我也说不清楚。”
“北北,你是在宁远碰到他的?”
小武想到了,自己这一路上,和张向北分开的唯一一次,就是张向北去了宁远。
张向北说对,在一个山沟沟里的水库边上,也是这样,在一家酒店的包厢里,杆子叔叔走了进来。
张向北把自己怎么碰到刘立杆,大概和大家说了一下,只是,他没有说起雯雯和倩倩,也没有说起刘雯倩,那些,真的只有刘立杆自己,去和谭淑珍一个人解释或不解释了,张向北没有办法说。
“怪不得我几千个人都找你不到,原来你躲到那鬼地方去了。”吴朝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