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玉煊进言,如今册封任何皇女均是惹其不满,不若册封罪人女为古封号。她们必是感恩不尽的,再来祸不及妻女,她们到底是皇家女子,哪能受人欺辱。
这样算来林玉煊的确算是曾施恩于贞安帝姬、蜀王一家,林熙菡这一想知道贞安宗姬亲近缘由,又见贞安宗姬憨厚弱懦,形容有些过于怯弱、幸子气,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林熙菡神色多了几分温和,亦与贞安亲热起来。
林熙菡与妇人聊了近半个钟头,直到案几上的食材果盘摆上了。大殿上热热闹闹起来,齐国郡主亦走远去了殿外迎接人。
贞安宗姬朝殿外一看,嘘了一声。道,“公主贵人来了,宴会要开席了,咱们宴后再聊。”
林熙菡点头,朝殿外看去。就见大长公主为首领着一派公主陆续落座第一排,尤为引林熙菡主意的是大长公主身边的朱衣宫装女童。
她不曾落座官宦女眷的席位,反而跟着大长公主落坐在大长公主首席案几右手旁,顶替了一服侍丫鬟的名额,与大长公主同位而坐长案,神色亲热。正是长公主孙女伍清雅。
贞安宗姬见林熙菡打量,神色讥讽中带着愤懑,道。“长姑姑还是这么跋扈不知礼,小侄女虽是不曾多占个席位,但无品无封的落座在诸位长辈姐姐面前,与越级有何区别。”
林熙菡一愣,没想到贞安宗姬对此如此计较。
不过想来也能理解。她皇家女却落座于外姓人后,自是心中不满。
林熙菡抬头也朝四周打量。见四周宗室女皆或无视、或鄙夷、或善意、或嘲讽、或不满,各有各神态,但多数还是此时不喜的。
长公主好似也知道诸位宗室女眷心疼,转头点点,诸位皆敛容点头示意,神色放松了几分。
林熙菡一赞叹,到底是大长公主,对诸人的心疼把握及其准确,她位高权重是女眷地位中第一人,便是诸位王妃亦低她一头,若今日她无视众怒,就是太过高傲让人心生不满,若是她太过重视,态度恶劣是心胸狭窄,态度温和是心虚理亏。
如今这般不冷不热,又体现她对诸人重视,又仿佛觉得伍清雅落座算不得什么事儿。
林熙菡打量伍清雅,伍清雅也是注意到林熙菡,脸上微露惊讶,又瞥见林熙菡的衣裳品阶,当即脸色大变,愠怒地捏着拳头,想要冲到林熙菡跟前说什么。
却一把被长公主抓住,伍清雅不甘不愿的落座前,狠狠扫了林熙菡两眼。
长公主亦是挑头对林熙菡点点头,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
林熙菡心中一惊,细细看了自己服饰的品阶,却半点不知道,盖因她身边的丫鬟年纪小,今上的帝姬封号服饰又都是刚定的,没的统一的,她实在分不出族姬和旁人的公服区别。
再来她年纪小不曾到盘发髻的时候,一直是童子髻,带着紫玉莲花冠,也分不清差别。
林熙菡脸色微露怀疑,悄悄转身对贞安帝姬询问道,“我见清雅姐姐好似对我有什么误会,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否?”
贞安宗姬对伍清雅面露不屑,她对长公主一家有旧恨,哪怕性子圆滑弱懦,轻易不得罪人,也是无法对长公主一家流露善意,嗤笑道,“什么误会来着,不过是同是有皇家血脉的,一个有品阶,一个半点品阶全无而已。”
林熙菡听了心中更疑惑,自己有品阶,伍清雅从前就知道的,何况以长公主同陛下的关系,要个宗姬、族姬的品阶还是轻而易举的,哪里会是如此状态。
“贞安姐姐,请问我的服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刚才我见旁人多有打量来着。”林熙菡细问。
贞安听了露出一抹笑意,细细看了一眼,“没的什么不妥的,这是今年云妃娘娘新设计的宗室公服,许是旁人看着新疑才打量了几眼。”
复有想起什么才道,摸额头道,“不过若说不妥,你刚才带的玉环绶还真有些不妥。”
“咱们陛下宫里有个极为得宠的楼贵妃,是楼阁老的孙女,性子霸道骄纵,自小喜爱红梅,陛下曾赞她是梅中仙。故她最喜爱着梅花的衣饰,衣物饰品无一不含梅,尤其是红梅。你若带刚才那玉环绶必是惹她不喜的。”
林熙菡听完。又想自己的公服、配饰乃是宫中送来的,按理来说是不会做错的,就是衬裙也是兰嬷嬷询问过才做的,再来就算出错藏在公服下也是旁人不知的。
林熙菡这下放心,对左右两位宗姬郡主也多多感激。
贞安宗姬谦虚辞别,齐国郡主无视林熙菡言语,不过林熙菡看她微红的耳尖,心中露出会意一笑,悄悄让紫云将匣子中的红玛瑙磨喝乐放在了齐国郡主案几上。
齐国郡主不说话,也不道谢还礼。这磨喝乐一直放在桌上。
等林熙菡一掉头,细数桌上的玩偶,才发现八仙过海的韩湘子没了。林熙菡眼尖发现齐国郡主偷偷把玩在左手。
她一见林熙菡看她,心中一惊,手上的韩湘子磨喝乐滚了出去,一直滑到了前排懿顺帝姬脚小。
懿顺帝姬也是个年纪小的,性子跋扈的。她看到齐国郡主的磨喝乐嘻嘻一笑,一脚将磨喝乐踹到了高台上。
齐国郡主顿时被气红了眼眶,忍着泪珠,瞪了懿顺帝姬两眼,懿顺帝姬也是个顽皮,还朝齐国郡主吐吐舌头。翻翻白眼,齐国郡主一个生气就扬手吓她,宽大的袖子勾到盛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