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看什么呢?”甄珍看着林熙蕙狰狞的面孔,扫了扫四周,有些尴尬的提醒。
“没什么,我只是见崔家妹妹和李家姐姐怎么忘了比赛来着?”林熙蕙说的文雅,语气中的怨愤藏都藏不住,“总让人觉得崔妹妹和李家绣技超群,看不上咱们来着。”
“许是崔妹妹和李姐姐脾性相投罢了。”甄珍不欲多说,君子不背后言人,何况来绛雪轩的就没几个是真用心斗巧来着的。
来绛雪轩斗巧的闺秀都是没什么想要万人瞩目,或者获得头名之类想法的闺秀,她们找着不大引人注意的地方,又找着不大让人有兴致斗艺的穿针斗巧,都是抱着躲开纷争,图清静心态的。
故穿针斗巧,穿得均是不甚用心,抱着一分用心二分兴致七分无所谓的心态。
大家都漫不经心,林熙蕙这个万分用心、全神贯注的自是引人关注。
特别她一脸得意的花费了半柱香才将九孔九针穿好,让众人很是无语,而后又发现崔明椘女红,饱受打击的样子,面露嫉恨的神情,更让人莫名其妙来着。
林熙蕙见众人不语,还当众人和她一般想法,对李荀棐二人不尊重比赛的态度起了共鸣,遂道,“虽是玩乐,姐妹技艺一般,李姐姐、崔妹妹女红绝佳也不能这般无视他人来着。”
可结果却不如她想象,众人一致声讨李荀棐二人,反而淡淡扫过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各自结团话语起来。
莫把旁人当痴儿,最痴全是争名夺利儿。
众闺秀对林熙蕙态度,或讥讽或冷眼或莫名或冷淡。但多数神色皆是流露出淡淡的不喜。
剩下的少数面上看不出来,仔细看亦是能看出她们的心态的。
唐蕊低着头,苍白的脸,厚厚的鬓发挡住面容,若是仔细看,就能看见她露出讥讽的嘴角和冷嘲的眼。
安若素一向七窍玲珑心,她看了林熙蕙神色,露出淡淡讥讽,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父辈血统一样。母辈血统不同,养出来的女儿亦是不同的。
“表姐,姐妹来穿针斗巧就是图个趣味。谁胜谁负又那般重要来着吗?崔妹妹和李姐姐性情相投,二人又觉得穿好了针线,出去说几句话,也是合该的。”
甄珍顿时羞煞了,她陡然有种羞耻感。很是懊悔将林熙蕙拉进来斗巧,她一向知道自家继祖母膝下的孙女外孙女均是不上台面的,但是没想到这般口无遮拦。
就算对谁有了间隙,也该面上忍住,眼里不要流露出情绪,特别算计人能不能话里不要那么明显来着。
真不知道自己姑妈如何教导林熙蕙。太沉不住气了,这般自作聪明,当旁人是傻子来。
现在一股子酸味。人人都看出她是在嫉恨崔明椘,反而让人鄙视她的人品,心胸狭隘,嫉妒心重。
特别是能进宫里参加斗巧的宫宴的有几个是傻子,均是皇后娘娘挑选出来的大胤将来的世家贵妇。
均是城府极深。心思缜密,情绪不漏。行事稳重之辈。
林熙蕙那点子不高明的挑唆只会让旁人觉得她蠢笨异常,还看不清地位,根本不会像甄玲之类的不合格闺秀一样做她的枪。
“表妹,你是什么意思?”林熙蕙也看出了情况不对,立马做出委屈状。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她明明记得前世崔明椘那场斗巧比赛是斗地昏天暗地,闺秀们拿出各种绝学,最后崔明椘五人因女红出众得到了素卿姑姑的赏识,举荐给了西太后,西太后又将她们推荐给了皇后,皇后又为她们谋划了姻缘,以至于她们成为大胤人人羡慕的女子,成就一番传奇。
为此,她重生来,日夜锻炼她不喜欢的女红,甚至还特意私下里找了天下闻名的绣女,绣了半成品的绣工,她又花费近一年时间完成了这幅海棠春色图,藏在了身上,以备今日献绣品。
可这场她觉得会很艰难的斗巧,各个闺秀们却均是漫不经心,不甚在意。
她挑唆众人对崔明椘二人的嫉恨,其他闺秀也不曾如她想象般嫉恨针对崔明椘,让她渔翁得利,反而均纷纷躲着她,无视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甚至连她一向看不起的甄珍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她,“你看不起我?”
甄珍已经不打算拉这个表姐一把了,有些人天生看着精明,实在糊涂,淡淡道,“表姐,我没有看不起你,没什么事儿,我去抱厦献一下绣品,就先回去了。”
林熙蕙一愣,这还没评比名次,比斗绣技,怎么就这般随意献绣品了。
甄珍看林熙蕙一脸糊涂,根本不知道上层游戏规则样,叹口气,到底是自己亲戚。
“这宫里的斗巧不过是给各家姐妹聚个会来着,这谁输谁赢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风度。蕙姐姐,若是想要比斗一番,出个彩,更不要来绛雪轩,这里一向是清静自在人待的地儿。”
甄珍见林熙蕙面上僵硬,故意想要掩藏心里的愤怒,可是周身却是藏不住的恨意,有种好心被狗吃了的感觉,心里热度又降低了几分,最后一次提醒,“表姐,你好歹看看衣饰,你是跟着老太太来的。”
林熙蕙恍然大悟,眼里满是暴怒,面上却委屈,“也怪不得姐妹们避嫌。”
甄珍见林熙蕙不明白,也懒得说,挥挥手,就拉着一群秀妹一起出去了。
心中有佛见人就是佛,林熙蕙心里是这般想法,自然将众人看做和她一般,她暗恨不已,没想到不是她技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