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罚并存,不是选其中最重的,而是罚上加罚的翻倍,这样算来甄夫人这个租赁合同上的金额一罚,就不是几十万两的事情。而是至少百万纹银的事情。
林国公气得咬牙切齿,心头血直流,两眼发红,杀了甄夫人的心都有了。
蠢妇,蠢妇,愚不可及,蠢中之蠢。
林国公大骂不已,他责怪甄夫人一个掌家太太,连这点子算计都没。
却没想过自己若不是地了林二老太爷提醒,把事情摊到明面上。他也是不知的。
大胤律法精细,比四书五经加起来还细碎厚实,又难有全套大胤律。若不是专精一行,谁知道大胤朝有那么多规定。
这种民间常用的诈骗手段,不知道多少小康之家,被各种奸商专了空子,罚得倾家荡产。
从前国公府只要名字一抬。有哪个商户敢诈骗到国公府头上,那不是找死来着。出了事儿,有权有势的不过丢个签契书的奴才出来顶罪,小人物却会面临滔天报复。
再来外人也不知道一个国公府太太大胆、贪婪得明知犯法,还为了银钱在契书买卖上盖章,将活生生的把柄丢给对方。
按照甄夫人租掉的七房产业。这个罚下去,不是几十万两纹银,而是百万两白银。
特别是甄夫人不是签的自己的名头。还用了国公府的私产盖上了契书,简直是直接告诉旁人国公府私自经商,与名争利。
国公府都不能推卸给下面的奴才管事儿,简直把脸面剥给了天下人看。
更可怕的是要是甄夫人租卖的是国公府的产业,外人不过说林国公夫妇糊涂。不懂法,还能推卸一下。不是打算经商,只是府里开销大,缺银子,不知道违法,毕竟不是人人都在大理寺干过。法不容,情可容,陛下阁老们顾恋一下,这种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甄夫人租赁的是托管的小侄女嫁妆产业,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再加上贪婪浅薄谋划孤女,简直法不能容,情不能容。
牛老太太一下子慌了,她亦是不知道这事儿还算是违法的,她只知道甄夫人租了林熙菡的产业,却不知道她用了国公府的私章,更不知道廉价租个产业还是犯法来着的。
本来她只想着林二老太爷来说她贪图林熙菡的产业,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但这样的事情在大胤朝也是有的,大多数吃了哑巴亏,也奈她何?
她刚才态度强势,也是看在林二老太爷拿她没办法,才这么来着的。
牛老太太想要求救林二老太爷,但她和林二老太爷早就撕破脸面来着,她又是最爱拿乔身份的,她下不来台。
林国公却是个能屈能伸的,他心思一转,一把抱住林二老太爷跪下,哭求道,“二叔,你帮帮侄儿吧。侄儿真的不知道这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哪里有成天对着这些钱财的事儿的,家里的大小事儿,我均是交给甄氏的。没想到甄氏糊涂……”
“二叔你帮帮侄儿吧。”
“看在侄儿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帮侄儿吧,侄儿自小就是尊敬您来着……”
“当年若不是您,侄儿就……”林国公近五十岁的人了,哭得凄惨无比,着实可怜。
尤其林国公提到妖后时期,让林二老太爷一颗年老的心,一下子软了。
林国公是他年少时期第一个侄子,当时林府还没分家,林二老爷也是和哥哥父母住在姑苏的老宅。
林国公出生不久,老林国公科举上任,林国公便留在老家,严格算起来林国公少年和林二老太爷相处的时间更多,说起来情分比其他几个子侄都强得多。
再来林二老太爷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侄子除了无能昏聩了、耳根子软了点,倒也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家里的大小事儿,前有蛮横霸道牛老太太,后有精明狡诈的甄夫人,自己这个算得上忠厚的大侄子,也是做不得主的。
林国公这一哭,林二老太爷还对他升了几分同情。
“大侄子,你起来说话。你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要看那商户能不能堵上嘴。”
林国公眼珠一转,面上憨厚哭诉道,“二叔,你这契书哪里来的?”
“你这契书交到衙门里,差点上了册子。我衙门里的几个老友看了,吓得赶紧给我送了来。你还是尽快处理了来着,不然这商户告了上去,有你好受的。“
林二老太爷摸摸胡子,呵斥道。
他自然不会说他这是听了林熙菡求救拿了来的,他不知道林熙菡怎么从官家拿来了契书,总的来不是崔家,就是薛家。
一般契书一式三份,中间一分交到官衙,林熙菡给林二老太爷送了这份子契书。林二老太爷当然认为是薛家和崔家帮忙来着。
林国公唯唯诺诺应答,但他心里却打着旁的主意。
拿捏着自己把柄的契书,自己去讨要岂不是不打自招。给了奸商得意,不若请了旁人私自去商户那儿高价买了来。
“哼——”林二老太爷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是你当那商户是真的不知道来着,指不定就是算计了国公府。”
林二老太爷怀疑就是崔家或者薛家算计了国公府。想得给国公府一个教训来着。
牛老太太一听是算计,立马嚷嚷,“这胆大包天的贱民,我必是不会放过的。”
林二老太爷几个心里鄙视不已,人家胆大也要你家够蠢才成。
“大嫂,你还是别想着报复。先找他们要回了契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