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你到底要干什么?”崔老太太头疼地看着外孙女折腾来,折腾去,实在不理解她犯了错,还有胆闹事的勇气。
“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
白霜霜扫过冷漠地看着她的福慧帝姬和崔大舅母,扫过小心给林熙菡倒水的崔明椘,扫过吃肉喝水一脸惬意的林熙菡。
她心里满是凄凉和恨意。
这就是亲人,这就是标榜着疼爱自己的亲人吗?
一个个趋利避害,一个个唯利是图,一个个绝情决意。
白霜霜一想到自己信任崔老太太,将长公主府发生的意外告诉了崔老太太。
可崔老太太就一听事情严重,立马就翻脸无情,不听她解释,将她囚禁起来,任由家中仆从怠慢虐待她。
这也就算了。
残羹冷炙,寒风侵骨,白霜霜都能忍受,她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竟然牵连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寡母。
“老太太,我不是老捣乱,也不是老和您对抗的,求求您把我娘还给我吧。”
白霜霜可怜的哀求,不仅没让崔老太太感动怜惜,反而让崔老太太对她失望不已。
“霜霜,你娘先是我女儿,才是你娘,你明白吗?”
白霜霜当然不明白,她要是个明白人,也不会闹到如今的局面。
“老太太求求你放了我娘吧,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你找我。别牵连我娘,她是无辜的。”白霜霜边说边跪下来,抱着崔老太太大腿直摇。
“你……”
崔老太太一噎,实在是无语。崔老太太自认对白霜霜母女万分疼爱,甚至对比林熙菡多有偏心,不就是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可怎么到了白霜霜眼里,她就成了恶毒老太太了。
崔大舅母掩饰得吃了块肉,憋了老半会笑。觉得这霜霜入戏太深。戏曲里蛮族的礼节倒是学得深,大胤朝的礼节是半点不记得。
崔明椘和林熙菡也惊讶得瞪大了眼,尤其是林熙菡,这大胤朝跪天跪地跪祖宗,没见过随便跪活人的,林熙菡不知道白霜霜到底是求崔老太太,还是诅咒崔老太太来着。
福慧帝姬为人规矩,最看不惯这种逼迫长辈的行为,尤其是对着老太太三拜九叩等同诅咒老太太早死,便是下面的奴才求饶主子也这是跪点主子。没得手脚并用的。
“霜霜,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福慧帝姬让下手里的筷子,生气地指挥下人拖起白霜霜,走到白霜霜面前,训斥道。“霜霜,你犯了错,老太太罚你,是为了你好,但是不能当着众人面给老太太使绊子、下诅咒。”
使绊子,下诅咒。
白霜霜又囧又懵,她什么时候干这事儿了。
崔明椘一看白霜霜表情就知道为何她闺学最简单的礼节课都没过关的缘由了,指不定白霜霜还没分得清叩首和磕头的差别。
“霜霜,你对老太太磕头也就算了,怎么能对老太太叩首呢?叩首。三拜九跪乃是跪拜天地君亲以及祖宗往生的。”
崔大舅母果真不愧是崔明椘的母亲,也是头一份的明白,林熙菡擦擦憋出来的眼泪。
崔老太太也从刚才失望震惊中回过神,又落入了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高兴的情绪呢?
崔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没好好教育你,往昔只看到你命苦,一心想给你个无忧无虑的闺阁,能够你有个肆意张扬的机会,没想到却害了你。让你养成了不知世事,不学无术的性子。”
“老太太这不是你的错……”福慧宗姬往日不大看得上崔老太太,觉得她不够公正明白,最是又太随心,没个做长辈的威严,现在看老太太伤心,到有几分亲近。
“老太太万事看人,随缘的。“崔大舅母也是劝慰。
“祖母,您别伤心了,您还有椘娘呢。”崔明椘拉着林熙菡,一左一右的安慰起崔老太太,“外祖母,您再这样,我可要吃醋了。”
崔老太太被两小丫头讨巧卖乖逗笑了。
白霜霜看着这温馨的画面,看着自己被往日压着的表姐妹挤开崔老太太的身边,心里又难过又愤怒,这才从刚才惊讶中回神。
她是不知道叩首和磕头的差别,因为她从心里鄙视这种没骨气,残害人身心的行为。
若不是为了救回亲母,她也不会学着往日她极为鄙视的小白花行为,她自认为她不是脑残,不过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她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借用白莲花的楚楚可怜的做法。
可崔家人竟然因为她错把叩首当磕头,就半点不顾及她放下尊严跪在雪地上的痛苦,反而训斥起来她。
古代世家女子实在太让人恶心,势利、冷血、恶毒是她们的代名词。
白霜霜一脸痛苦指责的目光不仅没让崔家人感到羞愧,反而崔老太太对她起了几分厌恶,往昔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失望,有失望就有愤恨,有愤怒就有厌恶,崔老太太对白霜霜的不喜,也就几盏茶的功夫。
“还不把表秀送回房里去。”
“我不去,不把我娘交给我,我哪里也不去。”白霜霜一听崔老太太又要囚禁她,就从思绪中走出来。
崔大舅母知道崔老太太性子带着几分爱欲生、恨欲死,白霜霜好歹是她养了三四年的,养只小猫蟹都有感情的,何况人来着,崔大舅母不能看着她一错再错。
“霜霜,大姑子到底是咱们家的女儿,老太太的亲闺女,老太太还能亏待她,好好进去洗把脸,再出来赏花吃肉。”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