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骧并不算一个有耐性的猎人,却是个极为相信自己直觉的狩猎者。
他还是下令手下人兵分两路看住这个怪异的巷子,自己骑马带着另一批赶回皇城。
林熙菡诸人听着远去的马蹄声,这才点燃火把偷偷打量起来锦衣卫和光明甲的行踪。
四周崔氏的人回禀锦衣卫离开了。
崔阁老才叹一声,“这走狗真是越来越狡猾了,老头子演技非常,他们还奸诈地躲起来试探。”
过了半响,崔阁老又暗自思付起来,往常也是小心谨慎的,如何引得这些锦衣卫怀疑来着。
淡淡的烛光洒在青石板上,有种霜露凝结的晶莹感,崔阁老叹息一声,“看来,这地方住不久了。家里事务多,锦衣卫没事来叨扰,总有露馅的时候。”
林熙菡陡然想到姑苏乡间居住地场景,贫户多泥屋草棚,哪里有这等子青砖大瓦,“若不是咱们借口,家中没了收益,才将老宅子分割出租,怕是更惹得鹰犬怀疑。”
原先富贵人家,如今落难,没收益,租赁宅院糊口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像林熙菡这处儿狼狈地几乎租出泰半的。
锦衣卫这些人没事儿还找揪点事儿,敲诈 老百姓,何况林熙菡这儿有些疑问。
林熙菡和崔阁老商量搬离的事儿,崔明椘却担忧起来,“伪帝施了新政策,十户一宅,三里一屯。怕是咱们搬家这契书没个敢担保的。”
“怕是有点难,只是这儿不够隐蔽,皇城人来人往,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走动,定会被揭穿的。”
林熙菡也皱起了眉头,崔明椘的担忧并无道理。
新帝姬文璟为了加强北胤统治,控制市井百姓。防止有南胤叛党藏在民间,采取了严格控制人员流动的政策。
每十户推举出一个保长,作为这十户人家代表,若是其中任何一户犯了错,皆是诛连。
其他村里巷管理不变。但是又在三里地加了个屯长职务,这个屯长专门管理一屯的安全,严格来说就是民间搜查叛党的机构。
北胤规定屯长每隔十天就挨家挨户搜查叛党,防止有叛贼出没,若是屯内有叛党,屯长未曾发现就要受到大胤朝法律制裁。视同叛国。
有罚必有赏,屯长每发现一个叛贼,就能够赏银五两。并记军功。
姬文璟的这一策略很长时间让宪宗势力无处藏身,稳定了新帝的统治。
但同样好政策有利也有弊。
屯长属于半民半官的职务,无品阶,却有横财。
一时间许多屯长就故意杀害贫民贱户乞丐以及外乡人。来作为叛贼,领取军功和钱财。
这也是为何林熙菡不得不将宅子分割成多处,然后租给外人居住。
实在是别无办法的事情。
林熙菡的宅子和宪宗原先留下的宅子同属两巷子。
可自从宪宗等人离开,偌大的地方只有崔氏一脉人,哪怕他们房屋宅邸已经超过了里屯,但按照大胤律法,他们皆属于一户。
单户人家是要合并到旁边的十户。和隔壁村的屯里。
而崔家最为大户大宅的外人,自然会首当其冲的成为屯里乒的对象。
可若是崔氏将宅邸分割成这几十户人家的小院子租给其他来此避难或者没了家园的人。
崔氏按照新法就可以单独组建屯里。
崔氏又有房东身份,又算外地人和租客中,人多势众的,自然会被这些同命相怜,害怕本地人乒的租客推举为屯长。
崔氏人为屯长,崔氏一脉的家生子和燕京依附的旧人,自然也就能很好的隐藏在燕京府。
“先看看吧。伍家几个孩子,还留了一拨在燕京协助咱们来着的。”
林熙菡一听崔阁老提及伍家人,就不禁捂嘴偷笑,这白霜霜和林熙蕙争了大半年的男人,最后在家国动荡的时候,还想方设法的各施手段,想要强留住伍敬行这个公子哥儿,没想到阴差阳错留下了伍家最无能的小纨绔,胖霸王伍敬安。
“表妹,你太坏了。“崔明椘一看林熙菡的贼笑样,就知道她又想到那处了。
“这长公主小孙子,长得是不雅了点,可也不至于吓晕人来着。”
林熙菡只要一想到当时林熙蕙飞身转进马车,又火烧缭绕般尖叫跳出马车,一脚载到在地上的场景,就喷笑不已。
“世人皆看重外貌,男子贪花慕草,女儿家也不见得只爱君子才。霜霜和你家堂姐只是比一般女儿家更注重外貌罢了。“
崔明椘惯是宽厚,她天生就爱站在旁人角度体谅人,难得大方温柔的。
林熙菡却是不同的,她少年失怙,待人冷淡,轻易不多言,骨子里却是极有想法和主见的。
在林熙菡看来,如花美貌自是妥当,可看人却不能只看美丑,也不能听信流言蜚语,这万事万物就是亲眼所见也不见得是真,何况这些外在的东西来着。
当然林熙菡这些看法也许在白霜霜看来,虚伪得紧,她觉得世上人人都是爱美爱财,嘴上说不看重这些的,也都是矫情做作的,不够真实,或者是幼稚至极。
世俗教会我们需要城府圆滑,但不代表人就必须城府圆滑,就像世人酒色财气,个个追求这些,同样不代表这些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霜霜不算什么坏人,但是白霜霜从来就和林熙菡两相看厌,最根本的就是骨子里的性质不相符合。
崔明椘见林熙菡不说话,也知道她的佐性儿。
“门当户对,夫贵妻荣,趋利避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