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的连番解释,林熙菡三人知道她是误会自己几个嫌弃菜色不佳。
崔明椘当即安抚道,“如今这菜色在燕京府就是难得的了,我们哪里会嫌弃来着。”
春草听罢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安,小心翼翼观察了几眼林熙菡三人的表情,见三人表情不似作伪,这才连连点头,又伺候起林熙菡三人用膳。
林熙菡三人过了许久的平民老百姓日子,此时见春草的殷勤服侍,不仅没有似从前般坦然自若,反而从骨子里有股心酸之感。
贵女闺秀之所以能够成为贵女闺秀,除了她们谨守闺阁知礼,精通闺门才艺以及世家生活的各种规矩,最根本还是她们出生贵女。
当战乱和天灾来临,她们失去了身份的维护,其实下场也几乎和一般乡野村妇无二,甚至在某些生存技能面前,她们还多有不及。
这点林熙菡三人各有经历,尤其甄玲大起大扶,落得泥泞过,她吃过的苦头多,更能体会其中疼痛。
甄玲叹了口气,又取了碗筷,与春草,“你也做下来吃吧。”
春草惶恐不安,不知道主子这般做法出于什么心态,如今她留在船上就是保命,离了船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春草,你做下吃吧。现在是特殊时候,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崔明椘是崔家的主子,算是三人中对春草最有发话权的,她说了,春草不敢拒绝,小半个屁股坐在凳脚。
四人安静的吃完不多的食物。
林熙菡便和春草再次攀谈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主子同桌吃过饭了,春草心里对林熙菡三人也少了几分隔阂,说话也能轻松一点。
一番把话下来,在春草单纯的心里,林熙菡三个小主子是她见过最亲近的小主子。胡伯虽然算是春草的救命恩人,但是胡伯骨子里对春草这些泥腿子还是看不上眼,对春草也多是上位者的姿态。
至于曾经地主家的那些主子,虽然比不上崔家这些世家子身份尊贵,但是对春草这些奴婢却更是粗暴压迫占多。
林熙菡三人和春草攀谈攀谈,就说道船行出发的事儿。春草听了便老实交代了大概出海的时间。
林熙菡听罢和胡伯说得一般无二,便点点头。让春草取走饭盒出去。
春草取走碗碟时。林熙菡突然问道,“春草,这红烧的鱼儿,尝起来很是新鲜,是不是现煮的活鱼。”
“是的,表秀。这活鱼是胡伯今早特别让人捕的,又养在水里,就等小主子们来了,才取了杀了。现烧的。”春草听林熙菡问及饭菜的事儿,眼睛陡然一亮,作为饿急的人骨子里对食物总比旁人渴望多些。
“哦,这样难过口感鲜嫩爽滑,还有一股子特殊的喷香,总觉得比平日里吃的鱼好吃多了。”甄玲听了春草回答。也当即答道,她这段日子吃多了干粮,早就没机会吃新鲜的来着。
“呵呵,主子这乡野的东西哪有贵人从前的吃着好。不过这胡管事儿也最爱吃这鱼儿,船上苦,没什么好胃口的东西。所以胡管事儿往常出海前都要网上三四桶养在水里,一路烧到目的地恰巧吃完。”
春草提到胡管事爱吃这鱼儿。林熙菡当即又道,“这鱼这么好吃,还是要让胡管事儿多多准备些,不然胡管事吃不到,怕倒被咱们这儿小馋猫吃了去。”
林熙菡调笑崔明椘和甄玲,惹得三人打闹了一番。
春草听罢也觉得有理,暗笑了两声,回去就禀报了胡伯。
林熙菡也在春草一出门,就唤了崔汉,让人盯着船上的人是否再去网鱼。
甄玲听了当即取笑林熙菡才是真正的馋猫儿,为了鱼儿就盯梢起人来。
林熙菡听听,笑笑,心里暗想但愿自己几个多想了。
这胡管事儿若是真打算出航,讨好林熙菡几个,还真的会多多准备些,若是根本没打算出航,怕是不会忙着去准备这些,毕竟船不开行,想什么时候吃都是方便的。
果真晚膳时分,那盘鱼又上了来,林熙菡试探完春草,当即又唤了崔汉,崔汉老实回答这船上没看到送鱼的,也没见到有人捕鱼。
林熙菡心中明白了几分,又让崔汉几个侍卫和船上的水手攀谈起来。
船上的船员许是早就得了命令,拒不谈这些话题,总是统一口径的发船时间,崔汉听了方心不少,林熙菡却越发怀疑。
是夜,林熙菡就让崔汉几人,偷偷绑了胡伯,崔汉几个不愿意,但到底碍于主子的命令,还是做了这事儿。
“谁,你们是谁?你们疯了不成,敢绑得了爷我。”
胡镛唯正做着美梦,就被一桶子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哆嗦了两下睁开眼,眼前又是一片黑暗,胡镛唯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绑架了来着。
是谁?雨神教那般兔崽子,还是禁军里面几个没眼色的?又或者是刚来的崔家人?
胡镛唯脑海里翻腾,然后在黑暗中摸索了两下,发现自己双手是被绑着了一块柱子上,船上没柱子,岸上码头的几寸地方胡镛唯也是摸得顶熟悉的。
能够有柱子粗的这么大的,码头上没有,唯一离此处三里外的渔村,雨神教的大本营之一,有颗擎天柱,用来祭祀的。
雨神教行事疯狂没底线,落到他们手上,除了祭天放血,就是下锅烹饪。
胡镛唯猜出自己的处境,就吓得尿都快流下来,当即颤抖着声音道,“你们是哪个教宗堂口的,我和你们的教主可是朋友,杀了我,你们……”
姬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