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放了我去,我如今都是生了儿子的。”女声娇柔动听,一声颤音让人心都颤了。
“我如何放你去的,如何放得你入他人怀抱。那日你从林中走来,似林中仙子,便深深走入了我心。朝思暮想,以为不过是场春梦,是与仙子之约。待到再见时,你却成了人家妻妾,你让我如何忘去,如何能忘得了?我从南江一路到了胶州,抛家弃子,待在陈府已经整整三年了,就想与你长相厮守……”
林熙菡二人听了半响,没想到逛个园子都会有这等子好戏,林熙菡暗示了周瑞萝,周瑞萝狠狠给二人丫鬟两个封口的眼色,小心朝花径外探了去。
那女子赫然是今日娇涩弱质的李姨娘,此时不甚娇羞地趴在一白面书生怀中,那书生样貌堂堂,身材伟岸,还有几分迂腐之气,一双含情的眼痴痴地望着李姨娘。
林熙菡听了二人对话,又见书生对李姨娘的痴迷,知道他为了找李姨娘抛家弃子,放弃了功名,满天下的找寻梦中仙子,更是为了李姨娘委身于陈府做了账房,便是李姨娘做了他人妾生了子,他也不该痴爱。算是个痴情的,可想到被他抛弃的妻子父母,却是个极端自私的。
林熙菡这一想对二人同情感叹全无。
林熙菡四人正小心翼翼地怕发出声响,惹了事端,那边两位情人却情难自禁,动静越发大了,林熙菡这听一声冷哼,就见一马刀,骑士服的英武男子笔直地站在二人身后。
骑士服男子样貌俊秀中透着几分粗狂的野性,身材挺拔,鼻梁有些过高,显得神色越发阴冷。
他抿着薄唇未说一句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就能感觉他滔天怒火,身上发出的威压沉重狂暴。
离得远的林熙菡四人都压得喘过不过气,在场的一对情人更是不堪,那书生倒还好,虽然害怕,身子发颤,豆大的汗水直流,却还硬是硬撑着身子挡在李姨娘跟前。
“陈二爷,都是小生的错,您要怪就都怪我吧,不干倩娘的事儿?”书生说完这段,陈二爷身上的寒气却越发重,书生后退两步将李姨娘护住。
李姨娘却欲晕不晕,浑身发颤,眼泪直流,形象举,嘴唇发白,满眼恐惧,等到陈二爷眼光扫到她的时候,她突然推开书生,一把扑倒陈二爷身前,啪啪得磕起头来,“二爷,饶了我吧,不干我的事的,二爷饶了我吧。”
陈二爷这会连眼神都没放在她身上,直接无视,那书生见心上人如此卑微,突然有了勇气道,“陈二爷,我与倩娘乃在她家破人亡时就两情相悦了,哪知天意弄人,让我与她失散,请二爷成人之美,他日我欲献上万贯家财,只求二爷放还倩娘身契。”
陈二爷听了书生话,还是未曾被打动,表情淡淡,但是那李姨娘听了书生话,头磕得越发厉害,直直喊饶命。
书生一咬牙,豁出去道,“我姓渠,出自山西渠家,家父乃是渠家大院二当家,占了渠家商号七分股。我愿将渠家汇通银号一成股,献给二爷,等他日我继承了商号七分股也定会一并赠与二爷,只求二人成全我等痴情人。”
渠少爷话一落,林熙菡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傻书生出自十大晋商的渠家,家族中还相当有地位,这下子陈二爷还真没法子对付这对野鸳鸯。
要知道大胤虽说商人地位低贱,然商人掌握生计,经济,民生,也是随意打压不得。尤其是那等子富可敌国的大商家,他们不仅掌握了大量财富,还有大量人脉,很多朝廷的官员都有他们的支撑,甚至很多朝代颠覆都有他们的背影。
林熙菡曾听林父评价商贾,“有治世之益处,有祸世之私欲”。商贾存在对国家经济民生发展有益处,然他们往往为了私欲违背良心道德与家国信义。
比如大胤三大富商,浙商、晋商、江南盐商。浙商多经营利润丰厚,海商者为私利出卖家国,与倭寇勾结袭击抢劫其他商船和沿海城市。晋商多是位于矿产丰富的山西商人出生,他们占有北方大多数商贾生意,然利用地位多次与蛮族勾结,走私茶盐货物前往草原,资敌为祸大胤朝统治,为历朝皇帝所恨。江南盐商相对好一点,但是他们占有盐分子却多走私盐,软刀子似的挖了当今口袋的钱。
问大胤朝皇帝哪三恨,一恨北蛮未除,失地难收,二恨朝党不禁,世家难抑,三恨晋商为祸,奸商乱国。可见晋商势力之大,内部之团结,堪称商贾之最,当今都难除晋商。
陈家对上了渠家,还真难说,果真陈二爷金口开了,“你就为了这女子,就愿弃了渠家产业。”
渠家少爷倒是难得痴情的,连连点头,“莫说万贯家财,就是命我也愿意为了倩娘弃了的。”
“渠少爷,你愿意,渠家就愿意了,不要赶出了家门,一无所有。”
“便是一无所有,吃糠乞食,只有有情人在一起,我与倩娘甘之如饴。”渠少爷满面神采,痴情地看着倩娘,倩娘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陈二爷见小情人形态,一下子被逗笑了,冷峻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让跪着哭的倩娘闪了神,“你愿意弃了万贯家财,惹了家人厌弃,也不问倩娘是否愿意弃了陈府荣华尊贵,跟着你做个商贾小民。”
“倩娘当然愿意,我心似她心,请陈二爷成全。”渠少爷自信看着陈二爷,俯身扶起倩娘,倩娘却避开他,渠少爷有些急,伸手去拉倩娘,倩娘哀求地看着渠少爷,渠少爷惊了。
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