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虬穿长廊,走过花径,一脚踹开富贵牡丹雕花梨花木门,挑开花鸟苏绣长帘子,拨开珠帘,大步进了后厢。
此时,薛夫人正听了素锦等人汇报,满心的愤怒,“好个贼丫头片子,一肚子鬼主意,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让老爷子迷了心智,不护着自己女儿,护着别人家的女儿。一个贼心贼匪的白眼狼也值得他护着。”
“哼,我倒要看看,老爷百般讨好,人家不领他的情,薛府的家丁都赶了出来,他还要怎么没脸没皮的凑过去。”薛夫人一个冷笑,元宝头上插着碧玉簪子与环铛相撞,发出脆脆的响声,喝着冷笑越发显得薛夫人心中的不屑与冷意。
她旁边一脸讨好的素锦,也添油加醋地道,“老爷心善,念着往日林家情分,倒是宠得没父没母的孤煞之星,不知道吃谁家的,住谁家的,越发没心没肺的。要我说,夫人就该给那家些子好看,哪有得了人家收留之恩,还不知道感恩的。就连奴婢这等子命薄之人,夫人赏脸留饭,都心存感激一心一意为夫人办事的。”
“可是那林家秀,说是秀,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受了夫人大恩,不听夫人教诲,还害得大人与夫人分了心,实在是……”素锦乖巧地给薛夫人捏捏肩,句句落在了薛夫人心坎上,“说是白眼狼也不过。还堂堂的钱塘林氏,还不及薛家奴才知礼呢?”
素锦一翻连讽带刺地拍马怒骂,实在说出了薛夫人这些日子里的心中愤懑,薛夫人听了几句心里,好似舒坦了几分,拍拍素锦的手,乐呵呵地当即除下?尾的金簪,递给素锦,“往日见你年幼,也不曾派你什么好差事,倒让你受了委屈,如今见你倒是个知礼懂事的,这金簪便赏了你。”
素锦一见金簪乃是纯金所制的蜻蜓,两眼是红宝石镶嵌的,翅翼用巢丝手法绞合,形态逼真趣味十足。这支金簪乃是大师曹彦斌所造,是赵夫人的八盒子的珍品内作品,今日正是为了配薛赵氏头上的那套白玉珠莲的玉镶金的头饰,才取了出来。
现如今一时舒爽便赏了素锦,素锦怎能不激动,接过金簪,连连给薛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表忠心道,“主子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心善之人,奴婢定是为主子忠心办事,竭尽全力,定不会像林府两个喧人般,受了大恩,不仅不知恩不图报,反而处处咬了主子……”
素锦虽是个不着调的,但惯会察言观色,知道踩着旧主林熙菡能够让薛夫人心里高兴,越发满口秽语的极尽侮辱林熙菡周瑞萝,期间更是涉及多次说到林家崔家不过是前朝余孽,土族世家出生,连赵氏这千年世家的曲部都不如。
说的薛夫人越发快活,这些日子的憋屈都散了些,要知道薛夫人自来还没受过这么大委屈,便是在娘家时候,继母也碍于她母家势力不凡,她是嫡出大秀,最多给她偶尔冷眼几分,就这样她都能利用祖母偏疼,折腾一下继母和继弟。
没想到年纪大了,还受个小辈拖累,最主要的是她也没怎么针对她们,不过是基于事实,根本不算失礼。
本来薛娇吃了傻药,她们斗没事,这里面没鬼,才奇怪呢,自己没为这事情找她们算账,不过让她们别守孝,免得冲撞了薛家,碍着什么事儿了。
老爷也真是的,年纪大了,就是糊涂的,全家都被林氏虚假的恩情迷住了眼,要是在前朝这些土著小世家能够为赵薛世家送命也是无上荣耀,林氏夫妇不过为了自家死了,顺便助了薛家一笔。薛家就要为林家走马奔波了不成,薛夫人心里一直怀疑,林氏夫妇该不是知道自己会死,才故意来救助薛家,好让林家能够携恩图报。
薛夫人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故素锦越说越过分,越说越下作,薛夫人不仅不阻止,还跟着添油加醋,素锦本来就恨自己身为奴婢,要伺候那些子秀,现在可以侮辱主子们,心里更是有种特别的爽快,越发恶毒道,“夫人,我曾听人说钱塘那地儿尤其重视女子贞洁,杭州那儿有个举人家的秀肚子饿,用手接了路人的一块脆饼,那老爷便砍断女儿的手臂,那秀年不到五岁,一夜就一命呜呼了。”
“你是说?”薛夫人听了素锦的话,心里有点想法,又觉得有些恶毒。
“夫人,咱们可是为了林府的名声着想,钱塘那块地儿可是遵着古理的,林氏老家在苏州,若是知道林氏出了个被拐的秀,还被败坏了满门的名声。”素锦想到林熙菡竟然不敢给她面子,心中就吃定要个小丫头好看,这事不成也让她脱层皮,看她还摆什么世家秀的威风。
“夫人,这不成的。”曾嬷嬷今日听素锦和薛夫人密谋辱骂,心中想着就让她们自己干蠢事,省得自己动手,不想一个低头,就见帘子后面一双官靴,灵机一动,劝道,“夫人,不说咱们薛家不过是义父义母,根本没有什么权利惩罚林秀,就是林家人也不能随意这般的,比较是林大人家的女儿。何况林大人对咱们薛府有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不过小人攀附的算计?”素锦哪里让薛夫人被劝住,立即打断曾嬷嬷的话,恶声恶气道,“嬷嬷不是上次被大人打破胆子,就没忠心了吧。”
薛夫人这一听,虽是信任曾嬷嬷的,也觉得曾嬷嬷太过小心了,“嬷嬷不要多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薛府不过是遭了算计。你说吧,素锦该怎么办?”
“要我说,就该先施计,请先乡绅把她两沉了塘,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