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到,菡秀是真的没了,林府也真的进了贼人,到处烧杀,这时候胶州城竟然破了,满城无人,七老爷只能带着家丁守城,让人护着崔七太太先出去。”林常家的捂脸痛哭。
“那后来呢?七老爷和七太太到底怎么死的?”牛老太太越发觉得胶州匪祸,里面大有隐情,有些急切地问道。
“后来。我家孙女就不知道了。她是跟着林家下人逃出去的,不曾和崔七太太一路,匪祸第三天。杏秀打听了一下,只知道七老爷殉城,崔七太太也跟着殉情,直到胶州满府都没了人,她才偷偷回了来。”
“知道。蕙儿为何让老七多留一天,她是不是故意……”牛老太太眼神狠厉,心里不明。
“这,老奴不知。但想来不是,蕙儿秀听说七爷夫妻没了,很是不可置信。还反复问了杏秀,甚至问了是不是假死之类。口里喃喃不该的,为何胶州城兵马不在了。怎么会没有兵马。明明是官拜一品,独撑三朝的之类的。怎么没了崔氏这个祸害,反而,反而没了林家擎天柱了。”林常家的犹豫了一下,细想起了蕙儿秀的神色。
“我看蕙儿秀的意思。她怕只是想给崔氏添堵,害了崔氏来着。”
针对崔氏。那也是奇怪的。
牛老太太心里越发揣测这是不是老大家的意思,老七一家五六年没回国公府,蕙儿也对着夫妇怕都没什么映像。
何故,故意让他们经受匪祸,故意让崔氏在匪祸中遭灾。
牛老太太细想大概还能猜出蕙儿的手段。
这倭寇最好奸淫掳掠了,若是胶州兵马都在,老七又在匪祸这一天,必是要让城门守城的。
家里没个男人,家丁多数又去找菡丫头,这个时候有了外男闯进了崔氏的厢房,怕是崔氏有七八嘴说不清。
狠一点的,透露了崔氏被倭寇侮辱了,崔氏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呢?蕙儿有给你们透露什么消息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牛老太太又问。
“倒是没什么,自从七老爷一家子没了,蕙儿秀,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直都没回过身,连铺子里也没出什么新的赚钱的主意。”林常家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牛老太太两眼,又道,“只有菡秀,找到的时候,蕙儿秀没有放在心里。倒是十一爷说大老爷那儿姑苏留了个蔷秀,蕙儿秀,才惊问那个林熙菡是谁?”
“噢——”牛老太太沉吟,“难不成蕙儿丫头,一直当菡丫头活不过来的,会是那个私生女假扮。”
林常家的点点头。
牛老太太又想了一下,对林常家的道,“把你家杏秀和你家媳妇唤过来,我有些话问问。”
林常家的磕了头,行了礼,就去唤她媳妇孙女。
牛老太太见林常家的走远了,对拿了花灯走出来的一青衣中年美妇道,“你说林常家的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假是不敢假的,真不见得全真。怕是说一半,留一半。至少水灾,她们发灾难财的事儿,还是对老太太蛮得紧。我查了一下,她们做的事儿,还真不少。”青衣美妇冷笑一声,“下至最赚钱的买卖,上至皇宫贵族的私事,乃至朝廷的动态都知之甚详。”
“看来母亲大人的这个孙女的确不同凡响,有着预见能力,而且心思多疑,一边利用老十一,一边用着老三、老九,糊弄大太太将嫁妆都交给了她,她自己还偷偷遣了心腹开铺子,建庄子,养人才。”
青衣美妇将手里的册子扔给牛老太太,“手也够长,大房一半奴才都收买了去,其他几房,就是老太太身边都有她的人,甚至京城几个有名的秀,公子身边都藏了她的钉子。不知道的还当她起了谋反的心思。”
“您啊,还是敲打她一下吧。她这张狂的事儿,看着谨慎,实在满京城的老字辈都看到了。若不是她手段更多祸害自己人,她这动作,当今还当是林家家长授意的来着。”
青衣美妇喝了半盏茶,又道,“没看父亲又是弃了老七的爵位,又是弃了兵权,圣上都是不放心的来着。当今可不信有个小丫头有预测能力,他只当林家势力大得满天下秘密都瞒不住,更觉得林家奇人多,可预测险情,却不为朝廷效力。如今都打起了林家藏书塔的主意,可藏书塔能有什么东西,什么都没有,老祖宗糊弄小辈上进的东西。”
牛老太太也是叹息不已,“二老太爷那儿做了准备了?”
“做了,一把火烧了去,总要有个理由。可是就是烧了,当今心里也是有疙瘩的。”
青衣美妇冷嗤,“这人聪明不聪明不要紧,只要做事有些顾忌,总是没什么大灾的。蕙儿丫头是个灵慧的,但是太慧了,却胆大妄为,不知道警惕,就成了晦气,给家里遭灾。”
“年纪小,大些就知道好歹了。”牛老太太维护道。
“哼——”青衣美妇又是一阵冷哼,“你就护着吧。大房虽是林家传承,但是不是唯一。我没了一个嫡出弟弟,还有一个嫡出弟弟,再不行还有几个庶出的兄弟,不见得只要这个嫡出的大哥。”
“青鸾——”牛老太太不赞成。
“哼——”
美妇瞥了两眼牛老太太 ,嘴角勾出淡淡的讽刺,“怎么说的不对。若不是你护着蕙儿丫头,她那些人那些手段,连大门都出不得。你看她害死了你亲生儿子,你都没个表示,难不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