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楼凤的话将众人都逗笑了,先前众人看他,只觉得仿佛神邸降临,风华无双,光彩照人,虽然满面微笑,但生生透着一丝疏离冷寒的感觉,令人不敢亲近。
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一时间方才沉闷的气氛便逐渐活跃起来。
“对了,楼凤啊,再有几天就是年节了,我们本来是想留着瞳儿过年节,可她自己不肯,说是要回奥兰去。我们也知道,这是你们成亲的第一个年头,也就不好强留了,可是,现在瞳儿受了伤,修养也要好几天,这要回去恐怕年节就要在路上过了,倒不如你们都留下来,过了年节再走,至于砚王夫妇那边,我会让人去说一声以免误解。”说话的是赫连空,他是长辈,但性情直率爽朗,由他来跟砚楼凤说比较好。
砚楼凤望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想也没想就答应下了:“好啊,至于王府那就不用派人去了,我父王母妃一个多月前刚刚离开,今年年节不回了。”他语气平淡,只让人觉得这话稀松平常,想来也已经习惯了。
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却见众人眼底都露出同情之色。
赫连绮罗一怔,但想起关于砚王夫妇的事,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感慨,虽然砚王和砚王妃都是当世强者,可是也不能老把他一个人晾在王府里啊。
想到这,她不由上前,轻轻地拍了拍砚楼凤的肩:“楼凤,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砚楼凤看着她眼底的疼惜,心中一动,旋即哭笑不得,她不会以为他是孤零零一个人被丢在王府里,像个可怜虫一样自生自灭吧?
其实也差不多了,谁都知道砚楼凤是个病秧子,可是砚王夫妇却把他一人丢在王府里不闻不问,不知情的人还不定怎么想呢。
砚楼凤没有解释,也从没有跟人解释的习惯,反正他们所想也没错,只不过事实跟他们想象的有点出入而已。
“谢谢岳母关心。”砚楼凤望着一家子和善的笑容,心中不由轻叹,这丫头有这么多人疼惜着,也难怪她都乐不思蜀了。
赫连绮罗见状,将砚楼凤唤到一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楼凤,有件事我本不该多问,但这关系到瞳儿的幸福,我想你跟我说实话。”
“岳母请讲。”砚楼凤的气度磊落大方,面带微笑,对自己更是谦和有礼,哪里像传说中的那样,脾气古怪,杀人如麻,她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婿,只是……
“我知道瞳儿与你有个三年之约,但今日见你如此对待瞳儿体贴细致,不知你是否真的喜欢瞳儿?”赫连绮罗说到这,轻轻叹了口气,“瞳儿打小就受了很多苦,因为我的关系,经常受她姐妹的欺负,她是个隐忍的孩子,在那样的家庭里,她的心可能早就冰封起来了,对人也就冷淡了几分,但她还是个善良的孩子。说这么多,我只是想知道,你对瞳儿有何想法?”
“我喜欢她。”在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凤眸如飞星闪烁着潋滟的风华,本就绝色的容颜仿佛镀上一层绚丽的色彩,嘴角不自觉地绽放着令人迷醉的浅笑,他毫不避讳地看着赫连绮罗,再一次申述道,“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赫连绮罗吓了一跳,没曾想过他会这么直白地告诉她,不过,她笑了,“瞳儿定然会比我幸福,只是这孩子……既然你是真的喜欢她,那么,那三年之约只会让你们生了隔阂,岳母会劝她散了这念头,只有这样,她才能真心实意地接纳你。”
砚楼凤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小婿与岳母大人想的一样,所以早早就行动了,那三年之约不作数了。”
“砚楼凤,你会一辈子对她好吗,即便是你以后纳了妾?”赫连绮罗忽然严肃道,她知道像砚王府这样显赫的家世是不可能不给他纳妾的,所以心中不免担忧,她怕兰瞳又重蹈覆辙,走上了自己的老路子,那她情愿瞳儿早早离开,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当初,那个人也保证过,可结果呢?
砚楼凤敛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岳母,“我会一辈子待她好,但我不会纳妾,我们砚王府的男子一生只娶一妻,而我的妻子,只有兰瞳。”
虽说当初她也有同样的要求,自己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却没将这件事告诉她,只是怕将她吓跑了。
她的心封得很紧,想要打开真的很不容易,可是,他愿意倾尽全力,等她敞开心胸接纳他。
赫连绮罗的双眸瞬间亮了,她拍着砚楼凤的肩,手指有些颤抖,“如此,我便放心地把瞳儿交给你。”
没想到赫连绮罗会知道三年之约的事,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想着帮他!
不远处的卫放正好向二人望来,瞥见赫连绮罗脸上的笑容,那双眼睛,一如当年那般神采飞扬,仿佛他又见到了那个活泼中带着俏皮的美丽少女,一时间晃了神。
昏迷中的兰瞳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自己的娘亲给彻底卖了。
感觉到体内有股膨胀的力量似乎想要突破身体,渲泄出来,但却又找不到突破口,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难受得要命,兰瞳一下子被疼醒了,额上滑下豆大的汗水,迷了眼。
一条温热润湿的巾帕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耳边陡然响起一道醇冽好听的声音:“醒了?”
兰瞳侧过头,对上一双略带笑意的凤眸,她猛地惊醒,“砚楼凤?”
她看了看四周,这屋子里的摆设眼熟得不行,不就是自己在赫连家的寝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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