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苗不出声,站在一根混凝土柱子的阴影里,默默地看着李伟年装逼。而女鬼绿珠,似乎也沉浸悲伤的情绪中,竟然没发现丁二苗。
只见李伟年身形微微转动,剑尖一沉,划了一个圈,反手撩剑斜指天边月。剑尖指处,又是一声绵长的啸吟。
实在忍不住,丁二苗从暗影里走出去,不无调侃地笑道:“哎,李队,练剑可要悠着点,千万别走火入魔,没练成独孤求败,最后把自己练成了东方不败。”
“二苗哥……”李伟年大吃一惊,身体一抖,收了剑,不知所措地结巴道:“二苗哥你、你怎么还没睡?”
剑啸声戛然而止。
丁二苗挥挥手,笑道:“没睡的,可不是我一个,还有你的绿珠妹妹啊。”
李伟年更是虎躯一震,四处打量着,叫道:“绿珠,绿珠妹妹,你在哪里?”
倩影娉婷,绿珠也从暗影里走了出来,低头不语,一张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绿珠……”李伟年乍见绿珠的悲伤神色,差点痛断肝肠,抢上一步问道:“绿珠,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绿珠微微摇头,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嘛,干嘛吞吞吐吐的?”丁二苗看着绿珠,不耐烦地说道。
“我……”绿珠正要说话,却又突然忍住,扭头看着后面的一路板房。
丁二苗和李伟年也顺着绿珠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万书高也披着衣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这小子长进了啊,竟然也能听到剑啸声?
丁二苗一愣之间,万书高已经跑到了眼前,嘿嘿笑着问道:“二苗哥,怎么还不睡呀?是不是在开会研究,明天怎样对付那个妖怪?”
“你怎么也起来了?难道也是因为剑啸?”丁二苗问道。
“什么见笑不见笑?”万书高一呆,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好见笑的?我不就是被那妖怪整了,现在又闹肚子,出来拉屎的吗?干嘛要见笑我?”
我去,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这时候起来。
再看绿珠,已经悄悄地背过身去,非礼勿听了。
“我给你的那张辟邪符咒,还是镇不住邪气?”丁二苗问。
万书高哭丧着脸:“睡着的时候,没注意,掉下来了。不过现在好了,我又找了出来贴在肚子上。”说着,万书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咚咚作响。
李伟年很不满万书高的粗俗,对绿珠和丁二苗说道:“绿珠妹子,二苗哥,这里清冷,我们去值班室说话。”
平常,只要李伟年在,他都是一夫当关,独守大门处的值班室。军人出身,自律性较强,那一间值班室,也被李伟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堪比大家闺秀的闺房。
绿珠答应了一声,却不敢先走,等丁二苗率先走向值班室之后,她才跟着李伟年并肩而去。
“喂,李伟年你狗眼看人低啊,为什么不叫你万哥?!”万书高大怒,嚷嚷着跟了过来。
“万哥。”李伟年回头,笑着叫了一声,却突然一扬手:“看镖!”
“哎,……哎哟妈呀!”万书高吓得一缩脖子。
“嘿嘿……,骗你玩的,真想打你,估计你也躲不过去,你不是二苗哥。”李伟年嘿嘿一笑。
值班室里,李伟年招呼大家落座。丁二苗和万书高坐在床上,绿珠则端了一个凳子,远远地坐在墙角,跟一个童养媳一样,低眉顺眼,楚楚可怜。
李伟年给大家倒了茶。绿珠本是女鬼,自然不用喝茶,但是她不忍心拒绝李伟年的好意,到底还是接了一杯,端在手上。
“不喝茶就放着吧,端着累。”丁二苗看着绿珠说道。这句话一语双关,端着茶累,端着架势也累。有绿珠在的场合,丁二苗不能爆粗口,非礼勿言,忍得也累。
“是。”绿珠却没有听出丁二苗的双关之意,答应了一声,起身把水杯放回窗前的条桌上。
鬼在阳间,一举一动都要靠意志的力量和自身修为来维持。虽然只是一杯茶,但是绿珠也要付出一份修为,才能端得住。
众人都不说话。李伟年大概有话,却不好说出口,也保持沉默。
丁二苗打破沉默,看着绿珠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绿珠。”
绿珠犹豫了一下,终于站起身,上前一步,曲膝跪了下来。
李伟年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来扶,谁知绿珠保持跪姿不变,轻飘飘地往傍边挪开两步,让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丁二苗皱眉问道。
“绿珠万死,请丁先生和李家兄长见谅。”绿珠拜倒在地,嘤嘤啜泣,双肩剧烈地起伏抖动,泣不成声地道:
“请丁先生和李家兄长,相信我的话。其实……,李家兄长,李伟年就是、就是绿珠前世的唐致远唐公子。”
此言一出,李伟年如遭雷击,浑身一僵。
万书高也大跌眼镜,嘴巴张开老大,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小南瓜。
“大胆!”丁二苗板起脸,喝道:“绿珠,我念你前世可怜,才一直没有捉你送去地府。可是你竟然得寸进尺,信口雌黄,一步步蛊惑李伟年。你当真以为,我就下不了手吗?”
绿珠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悲悲切切:“绿珠如有假话,甘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请丁先生法眼详查。”
“你有什么证据,说李伟年就是你前世的唐致远?”丁二苗余怒未消,沉声喝道。
“刚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