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丁二苗一愣,斜眼道:“你就是个事儿媽,説,还有什么破事?”
李清冬咧嘴一笑,道:“嘿嘿,嘿嘿,就是那些剩下的女儿紅。那都是粮食酿造出來的啊,不喝掉,就是浪費粮食暴敛天物……”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整天就惦记着吃喝?!”丁二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清冬一眼,转头对康欣怡説道:“康康,要不,咱们去桂花树那儿看看?那些女儿紅,不喝掉,也的确是浪費了……”
康欣怡哭笑不得,打心里服了这師叔侄俩。但是丁二苗这样説了,康欣怡也不好拒绝,下一个路口,打着方向盘转向西行。
路經集市的時候,李清冬买了一把铁锹,方便挖掘。
其实丁二苗喜欢喝酒,但是絕对没有李清冬这般嗜酒如命。不过想到这些日子以來,李清冬鞍前马后,跟着自己捉鬼除妖,任劳任怨,有時候还要贴上自己的钱财,丁二苗有些不过意。所以思前想后,丁二苗还是答应了李清冬的要求,决定挖出那些女儿紅。
只是譚清婉已經魂飞魄散,想到这个关节,丁二苗难免有些伤神。原本是喜庆的女儿紅,也不知道現在喝到嘴里,是甜,是酸,还是苦?
“对了康康,这轿车不是你租來的吗?这样开着去茅山?”丁二苗没話找話,问康欣怡道。
康欣怡点点头,道:“是啊,这次在你们的帮助下,我找出了凶手,給梅師姐报了仇,也算是大功一件。关于經費,自然都是报社报销的,不用我自己掏钱。”
“有工作真好……”丁二苗嘻嘻一笑。心里暗道,果然有钱就是任性啊,这么远的路,租轿车开过去。
時间不大,三人驱车來到譚清婉埋酒的路边,弃车步行。李清冬扛着铁锹,雄赳赳气昂昂,就像奔赴战场的勇士一样,浑身斗志,脚步飞快。
桂花树下,地面平复如初。
李清冬不等誰吩咐,便甩开膀子挥动铁锹大干起來。毕竟前几天挖过一次,所以这次挖掘,不費多大力气。
十几分钟以后,李清冬挖到了酒坛,迫不及待地弯腰抱出一坛酒來,鼻子凑在泥封上嗅着,垂涎欲滴。
丁二苗眯起眼睛,环视着四周,道:“好象不对啊,李清冬。”
“怎么不对了?”李清冬问道。
“你打开这坛酒看看。”丁二苗説道。
李清冬点点头,拍开泥封,脸色登時一变。
因为这次揭开泥封,完全没有酒香。
李清冬疯狂地吸着鼻子,低头看着坛中的女儿紅,嚷嚷道:“怎么会这样?这酒的颜色也没变,为什么寡淡如水,一点酒味没有了?”
丁二苗接过酒坛闻了闻,苦笑一声,随手扔在一边。当郎朗一声响,酒坛破碎,里面的女儿紅流了一地,很快就渗透到泥土中,只留下一片水渍。
李清冬不死心,随后又掏出第二坛第三坛女儿紅。可是接连开了好几坛,每一坛都是如此,闻不見丝毫酒气……
“師叔啊,你説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李清冬一边贼心不死地把酒坛往上挖,一边哭丧着脸説道:
“怎么就一夜之间,这酒就全部变了味了?昨晚晚上在树林里,譚清婉倒酒給鲁立文的時候,我明明闻見很香的啊……”
“別再挖了。”丁二苗挥挥手,道:
“这女儿紅一百八十年不变味,本來就有些古怪。現在仔细一想,还是和这里的地气有关系。譚清婉利用自己的鬼力,凝聚了这里的地气。現在譚清婉……一走,鬼力消散,地气泄尽,酒味也随着地气迅速弥散。”
説到这里,丁二苗心中也难免感概悲凉,可怜的譚清婉!
李清冬终究不死心,把剩下的十五坛酒全部挖了上來,却没有一坛能喝。
尽管李清冬千般不乐意,但是事实无法改变。
三人折回身,上车,向着茅山前进。随身的东西,早上离开落石镇宾馆的時候,就已經收拾妥当。
一路上,看見李清冬垂头丧气的模样,丁二苗便信口胡扯,道:
“李清冬,別板着一張老脸,像是誰欠了你的银子一样。你吴師叔跟我説过,茅山虚云观藏酒无数,都是陈年老窖,什么竹叶青啊汾酒茅台啊,数不胜数。到了茅山,你还怕没酒喝?”
“真的假的啊?”李清冬这才來了精神,又眉飞色舞起來。
“你爱信不信吧。”丁二苗淡淡一笑,又对康欣怡説道:“康康,我们从哪里……去茅山?”
康欣怡一愣,打开导航看了一眼,道:
“穿过皖南山区,没多远就是茅山。如果连夜赶路,我估计,夜里兩点左右可以到茅山。但是我不想那么辛苦,所以打算,在皖南山区住宿一晚,然后明天一早继续出发,大約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可以到达茅山……”
“皖南山区?”丁二苗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会不会走到陵山县?”
康欣怡又看了一眼地图,点头道:“会經过陵山县县城,这是最近的一条路。”
丁二苗沉默无语。
如果根据康欣怡的安排,今晚在陵山县城住宿,那是一定会遇到那些老鬼阴兵的。
小時候的那次猝死,丁二苗记忆犹新。正在吃饭的時候,忽然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上次在山城遇見大哥丁家俊,自己的心潮反应也是如此,难以自制。
只怕今晚,一旦深入陵山县范围,自己就会不战而敗,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