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是名满天下的豪杰,天罡星下凡,快意恩仇,大好男儿。不知道,你要告他什么罪行?”丁二苗问道。
反正武松还没到,丁二苗也就先和潘金莲聊一聊。
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历史上的名人,不是谁都能跟她聊天的。
“大人此言差矣,現在还没有开审,原告武松也没有到场,你就下了定论,说他是大好男儿。如此先入为主,又怎能公正廉明,还奴家一个公道?”潘金莲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去,这婦人有几分口才啊。
丁二苗更加觉得难办,心里想,只怕这桩案件里,最难缠的不是那武二爷,而是这位武大嫂啊!
“潘金莲,不要逞口舌之利,当心我把你发配在拔舌地狱中,让你从长舌婦变成短舌婦没舌婦!”
丁二苗拍了一下震山河,又道:“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等下发落,自然以事实为准。”
“多谢大老爷。”潘金莲盈盈而拜,又道:“方才大老爷问我,告武松什么罪状。奴家初心不改,只告他武二爷无情无义,始乱終弃!”
“始乱終弃?”
丁二苗吃了一惊,心里暗道,难道……武二爷和武大嫂之间,有一腿?
能不能不要这样狗血啊!
武二爷可是多少豪侠心中的偶像,如果真的和他嫂嫂有苟且之事,让那些崇拜武松的人,情何以堪?
“哼哼……,潘金莲,我接下了你的状子。但是現在被告还没到,你们未曾对质,我也不能决断。”丁二苗看着那潘金莲,道:
“你先站在一边,等武二爷来了,再说。不过你也仔細一点,假如被我查知,你是在诬陷武二爷,嘿,十八层地狱中,万般刑罚,你都逃不过一番尝鲜!”
对于潘金莲,丁二苗可不敢有怜香惜玉之心。
毕竟这个人,在历史上已有定论,假如自己一時怜悯于她,被阴曹这班鬼差,说成自己庇护一个千古荡婦,那可不好玩。
所以,丁二苗虽然未对潘金莲用刑,但是口气却十分严厉。
“如有半句假话,奴家甘愿受罚。”潘金莲又是一拜,起身走到一边。
第一排三个原告,算是見识过了。
丁二苗的眼光,在第二排苦主身上扫了一下,指着一个肥胖的汉子,喝道:“那个穿着短袖开襟褂子的胖子,是不是蒋门神?跪上前来!”
“大老爷神目如电,明察秋毫,小人正是蒋门神。”那胖子拍了一个马屁,站起身来上前几步,重新跪下磕头。
这一走动,浑身赘肉乱晃。
丁二苗冷眼打量着,只見这蒋门神身材高大魁梧,满脸横肉面目凶恶,胸前一撮护胸毛,猪鬃一样扎在外面,的确不是个好鸟。
“你也是来告武松武二爷的吗?”丁二苗问道。
“正是,小人死于武松之手,自然要告。”蒋门神磕头说道。
“跪在一边,等被告到来,我自有判决。”丁二苗示意蒋门神滚开,指点着后面的苦主,说道:“下一个,跪上前来。”
只見一个尖嘴猴腮,头戴乌纱帽的家伙,領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婦人走上前来,跪下之后,口中叫道:
“小人孟州守御兵马都监張蒙方,和娘子米氏,見过大老爷。”
丁二苗点点头,道:“你就是武二爷大闹飞云浦之后,血溅鸳鸯楼的苦主?張都监?”
“正是正是,当晚武二郎逞凶,血溅画楼,尸横灯影。我張府上下一十九口,无分老少男女,都被他斩杀殆尽,求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張都监连连磕头,喊冤不止。
“求大老爷給我们做主,让武松这个恶人給我们偿命啊……”
張都监夫婦身后,十数个苦主一起乱叫,有男有女。其中有几个年轻的古装女子,还长得好生标志,燕瘦环肥,各有看点。
叫武松偿命?这个恐怕有些难。
丁二苗举起震山河,正要说话,却突然看到大殿頂棚之上,一点星光缓缓漏下,向着神曹官供奉的香案而来。
“蝼蚁一样的东西,也敢叫我偿命?简直荒唐。”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随着星光的漏下,在大殿之中响起,道:
“武二一生,只杀人,不偿命,而且管杀不管埋。休要惹得二爷发火,否則,让尔等再死一次!”
頓時间,張都监等一干苦主,一起闭嘴,吓得浑身发抖体似筛糠,屁也不敢放一个。
什么叫气势?这就叫气势啊!
武松人未現身话先至,已经让丁二苗心里折服,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准备一睹这个大英雄的风采。
而殿下分立的判官阴帅和鬼差鬼役们,則是脸色一阵肃穆,齐齐抱拳行礼,口中说道:“恭迎武二爷……”
星光蓬地一闪,一个身材伟岸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已然徐徐落地。
“各位免礼。”武松长发飘逸,青衫磊落,倒负着双手,冷峻的眼神扫視了一圈,淡淡地说道。
不过,当武松的眼神扫过潘金莲的脸上時,他就迅速地掠过,转眼看着丁二苗,面带疑惑之色。
因为他不认识丁二苗,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年轻的阎君坐堂升殿。
“二叔,二叔,你可来也!”武大郎冲上前来,抱住了武松的腰,大叫道:“二叔你可要为我做主,別让阴司的大老爷们,欺负了我。”
刚才背后叫二爷,現在当面叫二叔,丁二苗也是醉了,搞不懂这武大郎的思维。
“兄长宽心,有武二在此,量地府之中,没有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