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自家祖父是两朝宰相,深得皇帝信任和重用,不就穿个衣裳,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大不了以后不穿进宫就是了!
孟和昶回未央宫,和陆瑰云告状。陆瑰云只当个笑话听。
“母后!您快将她笞二十,不然儿臣的面子往哪搁?”孟和昶小脸气得发青。
“这么点小事,就把你气成这样?一点肚量都没有。”陆瑰云说,“再说,这绸缎是你三爷爷送给汪森的,他家孙女怎么就不能穿了?”
“那就是三爷爷的错!为何要送一样的绸缎!这不是让我丢人吗!”
“就算你三爷爷弄错了,他也是一片好心。岂有为这个责怪他的道理?”陆瑰云哄儿子道,“你想,你瞧中的衣料,她也瞧中了,不是说明你眼光好吗?”
孟和昶这么一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宰相汪森听说了这件事,第二日急忙带着孙女进宫请罪。
汪森在官场多年,深谙为官之道在于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最明白君臣分际不能逾越的道理,听闻此事悬事不已,害怕皇帝以为他有不臣之心。
皇帝还以为宰相急急找来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是为了这个。
“微臣实在不知此事,孙女无意犯上,还请皇上恕罪。”汪森叩首在地,战战兢兢。
汪洛洛只好一同跪着。
孟和昶站在皇帝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汪洛洛,冷哼了一声道:“这时才来请罪,不觉得晚了吗?”
汪洛洛抬头,一双乌黑的眸子,满是厌恶地盯着孟和昶。
“父皇,你看她还敢瞪我!”孟和昶转过头对皇帝告状。
汪森连忙斥责孙女:“还不快向殿下道歉?”
汪洛洛犹自不服气:“那衣裳又不是龙袍,为何他穿得我就穿不得?那布料也是蜀王爷送给祖父的,要是不用,拿来干嘛?”
汪森又叩首在地:“微臣没教好孙女,让她出言不逊,请皇上重重责罚!”
“行了行了,朕听明白了,都起来吧。”皇帝一摆手,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汪森不起身,仍跪着道:“是微臣孙女逾越在前,请皇上还是责罚微臣吧,不然微臣心中不安。”
“宰相啊宰相,你总这么着不累么。朕看你孙女都比你胆大。”小爷调侃了一句,才正色道,“既然是三叔所赠,想必是他一时疏忽,不用以此介怀。”
在这种小事上大度一点,既可以体现恩典,也可以宽慰老臣。
可是,儿子总是及时打破某人的如意算盘。
“可是父皇,按律应该笞二十!”孟和昶抗议道。
汪森的脸色一变,有些惶恐:“皇上……”
小爷心中恼火,恨不得把儿子的嘴封上,还要故作无事,对汪森道:“他小孩子胡言乱语,宰相不要当真,若没旁的事,就先下去吧。”
汪森这才谢恩,带着孙女一起告退了。
等人走了,小爷一脸严肃地看着儿子。
直到孟和昶被看得心里发毛。
孟和昶就怕他爹,弱弱地问:“父皇,您怎么这么看儿臣?”
“你知道错哪了吗?”
孟和昶低头不说话。
“宰相是老臣了,你得对他客气着点。再说人家是无心之失,并非大错,刑罚岂是用在这上头的?”
“可是汪洛洛顶撞儿臣不止一次了……”孟和昶愤愤道,“要不给那丫头点教训,她恨不能爬到儿臣头上来……”
“哦?汪洛洛?你是说宰相那孙女?”
小爷方才倒还没怎么注意那小姑娘,听他这么一说想起来了。
那小姑娘说话不卑不亢的,倒是和她祖父的唯唯诺诺不同。
“就是她!”孟和昶拍案而起,有点激动,“您应该把这种人赶出上书房!”
“你冷静点。不就是个小姑娘,你比她高这么大一截,她能把你怎么着?”小爷说,“不过你记着,她是宰相的孙女,你不准欺负她!”
“父皇!”孟和昶用一种胳膊肘怎么往外拐的眼神看着他爹。
小爷不容置疑地道:“听朕的!”
小爷没听儿子的把汪洛洛赶出上书房,但是第二日汪洛洛还是缺课了。
孟和昶望着身边空空的座位,没有预想中的开心,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以前汪洛洛在的时候,她总是最积极举手回答问题的那个。她一不来上课,上书房的气氛也冷清了许多
又过了一日,汪洛洛还是没来。
第三日,位子还是空的。
孟和昶没忍住,跑去拦住钟灵慧:“你站住。”
钟灵慧可不敢惹他,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女给谦王殿下请安,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
孟和昶有点抹不开面子,抬手叫她起来,轻咳一声,问道:“汪洛洛上哪去了?”
“哦,灵慧啊,听说她犯了错,被宰相大人责罚了,跪了一晚上,受了风寒,就告病了。”钟灵慧眨了眨眼睛,“听说她是冒犯了贵人,臣女也不知具体缘故。”
孟和昶皱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钟灵慧走了,心里还嘀咕,汪洛洛能得罪谁呢,不会就是谦王殿下吧。
这几日她听说汪洛洛病了,也曾去汪府探望过,不过汪洛洛的家人说怕传了病气给她,婉拒了。
所以现在,她也不太清楚汪洛洛到底病得怎么样。
汪府。
活蹦乱跳的汪洛洛被她祖父关在了小小的闺房里,像只鸟儿被拨了翅膀,每天除了家人和送饭的下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