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的情况不大好。
她常年居住在内宅,连外出做客都很少,身体素质如何可想而知。别说是登山拜佛了,平日里就是在鹤延堂转两圈,徐母都会累的大喘气。
可今天徐母却去大圆寺上香了。
众所周知大圆寺乃是京城颇负盛名的古刹,就坐落在大圆山上。大圆山虽然名“大圆”,好似山体很圆润似得,但其实不然。大圆山陡峭险拔,也就是这些年来上山的人多了,才重新开凿出一条登山阶梯,上山才便捷许多。
但哪怕是路途好走了,上下山可不得费力气?徐母那丁点力气,上山途中要歇息几次瑾娘不得而知,但可以想象的是,今天这一趟行程,肯定会累的徐母十天半个月缓不过劲来。
这且就罢了,偏偏下山途中翩翩还被毒蛇咬了。
徐母又是受累又是受惊,情况能好才是见鬼。
果然桂娘子诊脉过后,就说“劳累过度”“受了惊吓”,要徐母这些日子好好养着。
徐母此时被灌了安神汤,已经昏昏睡着了。瑾娘问徐二郎,“要不今晚上我留下守着母亲?”
当婆婆的生病了,她这为人媳的可不得要侍疾?
别说,这体验还是头一次,还挺新鲜。
徐二郎却说,“不用。这么多丫鬟婆子守着,母亲又不是伺重病在身起不了榻,那里就需要你亲自侍喉了?”
李嬷嬷闻言忙不迭点头,“夫人您快些回去吧,老夫人这里有老奴呢。您放心,老奴今晚上绝对不带眨眼的瞅着老夫人,保证老夫人一点差错都出不了。夫人您还要照顾小少爷呢,还有翩翩姑娘要您安抚,您的事情多,老夫人这里老奴替您看着,若是老夫人有什么动向,老奴第一时间派人去告知夫人。”
都这么说了,瑾娘就不留了。她挽着徐二郎的胳膊出来,两人去探望翩翩。
路上徐二郎三言两语将翩翩遇险的事情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左不过下山时小丫头不安分,来回跑腾着玩,结果就惊动了枯草丛中的毒蛇。
可瑾娘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先不说因为大圆寺香火鼎盛,常日有烧香拜佛的信客上下山,只说寺中的小僧弥亦或大圆寺的信徒每日都会清理通往山上的路途,别说有毒蛇了,怕是那附近连只菜花蛇都不会有。
就说如今都入冬了,天冷的什么似得,蛇都冬眠了,又怎么还会出来咬人?
再说蛇这东西也怕人的,听见喧哗的人声早就爬走了,又哪里会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就等着有谁跑过去惊动了它,好逮着人咬一口。
这科学么?不科学!合情理么?明显不合情理!!
可不等瑾娘把这话说出来,就又听徐二郎接着道,“好在炎亭当时就在附近,听到有人说咱们府上的小姐被毒蛇咬了,就跑过去探看。也是多亏他身上带着陛下赏赐的解毒丹,才能暂时抑制住蛇毒扩散。”
瑾娘不由抓紧了徐二郎的胳膊,紧张的问,“那之后呢?”
“之后也多亏了炎亭,才第一时间请来了大圆寺的元明大师过来诊治,翩翩的腿脚才安然无恙。”
瑾娘听完这些话,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她此时只想念几句“阿弥陀佛”。这次可真是太惊险了,要不是恰好李和辉在,偏巧还懂得些急救知识,身上又恰好带着解毒的丹药,他又是皇族人身份,使得大圆寺的僧人第一时间过来诊治,不然,翩翩的小命能不能保下来都两说。
她就道,“回头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明天我给你准备好重礼,你亲自登门拜谢可好?”
徐二郎原本想说,依照他和李和辉的交情,这点事情不用大张旗鼓的登门拜谢,不然反倒见外。可随后想到从秦嬷嬷嘴里听到的三言两语,想到有些事情还要见了李和辉后才好求证,他便也点头说,“也可。”
瑾娘又问,“你那好友今天是为何去的大圆寺?”今天可不是休沐,没见徐二郎都还去衙门上班了么。
徐二郎道轻笑,“为了相看。”
啊?
那这就能理解了。
现在这些人家要给儿女说亲,那些宠爱姑娘的人家,都要和男方家里打声招呼,安排男女双方在某种情况下见一面,也好避免“盲婚哑嫁”“互成怨偶”的情况发生。
而这相看,也是要避着人的,所以要么就在宴会当中,要么就是两家人去寺庙“拜佛上香”。如此神不知该不觉,即便最后亲事没成,也无人说闲话,也影响不到男女双方的名声。
瑾娘又笑,“李和辉这次相看的又是那家姑娘?他这亲事可真够为难的,你说连七小姐他都看不上,他还想娶什么样的女子?”
说李和辉看不上七小姐,那明显是冤枉他了。明显是两人对彼此都没有意思,才心照不宣的停止了多接触的活动。
不过李和辉亲事为难也是真的,毕竟他虽是郡王府的次子,可谁让他有个不喜他的亲娘呢?
京城中的上流门户哪家不是消息灵通?谁又舍得将家中千娇万惯的姑娘送到他家去受婆婆的气?
本来婆媳就是冤家,偏他还特别不受亲生母亲的疼爱,母子处的跟仇人似的,那姑娘嫁过去日子不是更难过了?
所以为了自家姑娘好,李和辉这个前途无量的好儿郎也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倒也不是没人贪图李和辉的婚姻的人,那些人家大多是为了攀龙附凤,想要和庄郡王府扯上关系,进而借势飞黄腾达。而这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