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王玄义,小爷是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今天所受的屈辱,一点一点的全都还给你……”
张衙内在左军巡院的大牢内不断地咆哮着,可自始至终却没人理睬过他。就在他发泄了一通,随后虚弱的跌倒在了身后的稻草上之时,却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木桶敲击的声音……
“咚!咚咚!”
“开饭啦!”
听到这一阵阵木桶的响声,原本寂静清冷的监狱之中却突然变得热闹了许多。一时之间,许多囚犯纷纷从栅栏的缝隙处伸出一个个破碗来,极力的想要引起这提着木桶的狱子的同情。
“老丈,今天再多给半勺吧!”
“不行!一人一勺,你若是要了,旁人便没有了……”
“别呀!老丈,你就多给一勺吧!”
“不行就是不行,你还是不要再多费口舌了,要不然不等下一顿便又要饿了!”
那老丈一边从木桶中舀起了一瓢汤水来,随后看也不看便倒了下去。那些常年在此囚禁的犯人对此情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懂得技巧的,便会用手中的破碗将这一勺汤水滴水不漏的接下来,要是没这个本事的,便只能接多少吃多少了。
只片刻间,这大牢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吮声。有的人吃完之后,尤意犹未尽的将手中破碗舔的干干净净,随后便陶醉的找一块太阳可以照到的地方躺下,静静的等待着下一顿的到来。看着这周围犹如饿死鬼一般的情形,张衙内不由得对这些下等人嗤之以鼻。
“咚咚!”
“新来的,吃饭了!还不快将你的木碗放到外面来?”
“吃饭?哼,小爷我……小爷我若是没有三十道菜,便从不动筷子,你那桶里,都是些什么,是给人吃的吗?”
“哈哈……我都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在我面前自称小爷的……”
“誒!老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去给我弄几个能吃的菜,我双倍付钱,你放心,我们张家世代是做木桶生意的,哪儿能短了你那几个赏钱?”
“呦呵,老夫认得你了,你便是那木桶张家的衙内吧!”阴魂守宅
“呜呜……孩子他爹……你……你这一走,可让我们几个怎么活啊!”
或许是触景生情,那妇人见到孟三生前的那套破衣,只瞬间便哭泣了起来。王玄义见状,却是不忍再看,便也连忙转过了身去。却看到此时住在死囚牢里的刘继宗和冯子朔也正扶着牢门,注视着这边的情形。
“王院判别来无恙!”
那刘继宗看到王玄义注意到了自己,便连忙拱手,大方的向王玄义行了一礼。王玄义见了,却也是以礼想还,就仿佛两人是许久没见过的朋友一般。
“刘公子别来无恙?”
“无恙,我与冯大哥住在这里,便只盼着这夏日尽快过去吧!院判,在下有一事想要央求院判,不知院判可否成全?”
“哦?刘公子但说无妨!”
“院判,待到我与冯大哥秋决之后,我只希望院判能够看在我二人相识一场的份上,将我二人的骨灰撒在杨善人村的那棵大树下。这便是……我二人最后的心愿了!”
“哦?便只有此事吗?请放心,若是到时我去不得,我也会差一信得过之人为你二人办妥此事!”
“如此,在下便谢过王院判了!”
……
便在这王玄义跟刘继宗和冯子朔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便再次回到了孟三的牢房外,此事此刻,这孟三的妻子已然止住了悲伤,和孩子们一起带着孟三的遗物落寞地离开了牢房。
“孟家娘子且慢,本官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院判,我家相公若不是院判,又岂能得到这公道……院判若是有什么差遣,小女子便是做牛做马……”
眼看着那孟三的妻子便要拜倒,王玄义却是连忙摆手,随后赶紧说道:
“孟家娘子,我已经与木桶张家的新家主,三房的房头商量过了,他们张家会给你么一笔钱作为补偿,虽然数量不多,但要是抚养几个孩子成人,应该是够了……”
“啊,王院判,这……这真是叫我如何谢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