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向店宅务定下了两间院落之后,这几日来,王玄义和王敬便一直忙着操持家务,本来王敬是打算去找人牙子来买个丫鬟服侍他的,但是王玄义却说什么也不愿意。
“老爷,您现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了,这平日的起居饮食……总得有个服侍的人不是!”
“哈哈,这才过去几日啊,难不成,我竟连怎么吃饭睡觉都忘记啦?此事休要再提……你我兄弟二人每日饮酒为伴,要个小丫头做什么!”
听到王玄义执意不肯,王敬自然也不便再说什么。不过放下了女婢的事情,王敬却正色的向王玄义行了一礼,随后说道:
“老爷,咱们那日不是说好了吗?你若中了状元,我变做那为你牵马坠蹬之人,怎地您刚才又忘了?”
“我说王敬兄弟,你我兄弟相称有什么不好,为何非得自降身份,甘居下人呢?”
“老爷,您倒是不在意,您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我要是敢跟状元公称兄道弟,我难道不怕折寿吗?快不要再难为小人了!”
“可是,你这些日子为我散尽家财,就连那那好不容易才争回来的牛都尽数变卖了。我这人吃马喂全使得你的银钱,你却以下人自居,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老爷,我只望他日您飞黄腾达了,千万不言忘了我王敬就好。这些许家财,今日舍了,他日只怕能为我王家挣得一个出身,我这……也算没如辱没了自家祖宗啦!”
……
听到王静说出这心底之言,王玄义自然不好在做拒绝。不过这称呼虽然换了,但是王玄义却一点也没有把王敬挡下人的意思。两人依旧每日同桌而食,同榻而卧。一晃便是十数日的光景,这王敬不但把家中照顾的井井有条,还去当铺,将昔日王玄义变卖典当的物什一点点全都赎了回来。
单说这一日,已然到了要去开封府赴任的日子了,王玄义寅时五更(大概是夜里三点到五点)便早早地起身,在院中用井水擦拭了身子,随后换上那日官家御赐的公服朝靴。而王敬则去街市上买了几个胡麻饼和肉羹来做早饭。待二人吃过早饭之后,便骑着骏马一同出了杀猪巷,随后赶往开封府。诸天尽头
“岂敢,岂敢!大人,蔡大人已在内堂等候多时,请大人还是进去说话吧!”
那张彪接了王玄义,便带着他入了内堂。外面的门子看到王玄义的身后跟着王敬,便自引他去府内马厩。
王玄义跟在张彪的身后入得开封府内,两人穿仪门,直来到大堂之外,却见这张彪向左穿过左厅廊下,这才来到了军巡院外。不待王玄义细看,那张彪便站在门外高声说道:
“禀蔡大人,院判王大人已经到了!”
“哦……快请!快请!”
只听得堂内一声回应,一名年逾不惑的长者便出的堂外来见王玄义。王玄义见状赶忙行礼,口中问道:
“敢问阁下便是蔡大人吗?”
“哈哈……不知状元公今日便来,真是失礼,某便是这左军巡院的军巡使!快!快去将他人唤来,见过王院判!”
“啊……岂敢岂敢!”
王玄义见到对方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便又躬身行了一礼。这蔡军巡见到状元公的态度如此恭敬,心下自然也是满意。于是他便将王玄义请入内堂。待两人比邻而坐,蔡军巡这才小声地对王玄义问道:
“状元公可有表字?”
“啊……读书时,先生曾唤我做太玄!”
“既然如此,那我便也唤你太玄便是!”
……
两人只闲聊一会儿,院里的公人便端来了茶水。待公人走后,这蔡大人突然话锋一转,然后面带疑虑的向王玄义问道。
“太玄贤弟,你可知这军巡院是作甚么的?”
“禀大人,小人只知是专掌京师风火、争斗、盗贼及讼狱勘鞫之司!敢问大人,可否有误?”
“贤弟果然聪慧,不过既然你我二人今后要同掌这左军巡院,这院中之事,终究还是先跟贤弟交代一下为好。贤弟,这左军巡院……可不比那寻常衙门……这书生意气……最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