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
“大人?”
“我记得当日前去赵家庄催纳田赋之时,你曾经跟我说起过无头将军的传说,你……能不能再给我说一遍!”
“诶?”
……
听到王玄义突然又问起了无头将军的传说,这王敬不由得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
“大人,您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凶手扮成无头将军来找杨家人复仇,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胆大妄为。可是……现如今杨氏兄弟五人已然全部殒命,连带着这杨沧海之子也死在了回村的路上。我在想……这杨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什么就屡屡能让凶徒的手呢?
“大人,听您这么一说,小人我……也觉得事有蹊跷。我记得……儿时听村上的老人讲起这无头将军的故事,都说是村民贪图将军的金银,便用méng_hàn_yào麻翻了这位将军和他的下属,随后便将这些人全都给杀了……我那时听过之后,只觉得格外的吓人,生怕那无头将军的冤魂会找上我……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连我也会牵扯其中呢!”
“全都杀了?若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这杨善人庄上,只怕整个村子的村民也全都参与进来了吧!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昨晚的这场火,或许就不单单是冲着杨家去的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
“不急,待我二人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一遍……”
王玄义一边思索着,一边取出笔墨来,随手就在这房中的白墙之上写下了无头将军四个大字。
“王敬,我听你说过,这无头将军之事发生的年代,好像是后汉灭亡的那一年吧……”
“正是,大人!”
“那便是……乾祐三年之事,迄今已有……三十年了!”
“大人?”
王敬看到王玄义径直在白色的墙壁上写下了乾佑三年四字之后,便又开始罗列起了几名遇害者的名字。
“要是说起事情的起因,乃是因为这杨善人庄的里正杨沧海外出访友,被人所害,死者却包括杨沧海本人和他的车夫……”
“是啊,大人,据那军巡院的张巡检回报,说是这杨沧海外出访友多日不归,直到家人前去询问才知道他根本就没去过友人那里,故此,杨家人才召集乡邻四下寻找,然而……最终却是让我们在回城的路上遇上了!”
“而这第二起案件,却发生在杨沧海遇害之后,其子见有开封县的官人前来询问,便匆忙赶往开封县城辨认尸体,紧接着就在回来的路上……”
“被人砍去头颅,缚于白马之上,驮回了杨善人村……”
“不仅如此,这杨家大郎惨死的当晚……村中通往外界的木桥不知被何人破坏,连带着那些原本由杨家负责筹集的田赋也不能按时运出,这样一来,便是让这杨家陷入到了无法按时催纳的绝境之中。而唯一的办法,便是经由村外的林中小道运粮进城,如若不然,杨家便要以自家钱财补齐村中田赋。这样一来,便纵是刀山火海,这杨家人也只能淌上一趟了……”
“是呀!大人,再之后,便是这杨沧山的遇害了,当时我和大人您乃是亲眼所见,这杨沧山……却是被那无头歹人所害……”
……
王玄义分析到了这里,不由得犹豫了片刻,随后只见他看向王敬,然后用一种若有所思的语气说道:
“若是说起来,这杨沧山之死,似乎最是没有疑问的了,以当日你我二人的判断。这杨家似乎也只有经由林中小道运粮这唯一的办法了。纵然你我能猜得到,那凶手必然自能猜到……只是这杨沧海及其子之死,却又不知该为何,总觉得有些诡异之处……”
“大人……您的意思是……”
“先说这杨沧海之死,我记得这现场曾留下了一辆马车,车夫和杨沧海均是被人切断了头颅而死。这我就有些奇怪了,若是出门访友,且路途也算不上远,为何不骑马反而要乘车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敬,我来这东京城也已经半年有余了,在这士林之中,众人大多以骑马为荣,以坐轿乘车为耻,而城中商贾却恰恰相反。我观这杨沧海既是在乎颜面之人,平日里总是以修桥补路的乡贤自居,按理说,应该不会行那商贾攀比之风。可此次出门访友,却是乘车而去,难不成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大人……”
“我先前就觉得有些不对,这杨沧海出门访友,访的是谁?凶手是如何知晓,又如何将二人杀死的。我等一概不知。另外这杨沧海之子遇害一事,若不是事先筹划,又怎会做出这白马驮尸的骇人之举。可要是没有闹过这出白马驮尸,单凭那无头歹人的稀松武艺,又怎能凭借一己之力击退杨家诸多庄丁,并一刀砍下杨沧山的头颅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有联系的?”
“是啊,自然是有联系的,没有杨沧海出门访友,就不会有后来的白马驮尸,而没有白马驮尸,木桥被毁,杨家也就不至于陷入绝境。这一切,看似是一种巧合,却又是相互联系。可曾想过,若是这杨沧海早早地将家中的田赋送到开封县仓,那这接下来的一系类筹划就会变成无用之功。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便是从原点开始,再重新梳理一下在杨善人村发生的这几起案件……”
“我明白了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王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