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李闻总算稳住了自行车,然后推着车,载着王婶往前走。
泥土路并不平坦,稍微有坑坑洼洼的一颠簸,前轮就想飞起来。
李闻累的满头大汗,也提心吊胆。
好容易到了那姑娘家门口。
王婶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给李闻整了整衣服,然后对他:“对你,我也不提什么要求了。少话。你这个脑子,得多错得多,回头事情黄了,打光棍的是你自己,明白了吗?”
李闻哦了一声。
王婶敲了敲门,然后扯着嗓子喊:“花在吗?我把帅伙领来啦。”
里面很快有人应声,打开了院门。
李闻看见是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那个姑娘的妈妈。
王婶指着妇女:“快叫婶子啊。”
李闻很别扭的鞠了一躬:“婶子。”
中年妇女笑了:“这孩子还听懂礼貌呢?骑自行车来的?”
李闻看了看旁边的破车:“嗯,骑自行车来的。”
中年妇女顿时热情了不少:“快进来吧。这自行车不便宜吧?”
李闻张了张嘴想话,旁边的王婶:“是不便宜,不过没事,他们家不露富,平日里不张扬,其实手里边有点钱。这不是孩子要办事了吗?得有辆车啊。”
随后,王婶踹了李闻一脚。
李闻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把那一包红枣拿出来了,递给中年妇女:“婶子,这是……”
妈蛋,好羞耻。这玩意该怎么介绍?
好在中年妇女没给李闻介绍的时间,她一把拽过布包,一边看里面的内容,嘴里面热情的:“哎呀呀,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这孩子。”
随后,她朝屋子里喊:“花呢,出来见人啊。”
屋子里面跑出来三四个孩。
李闻有点懵:这些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三四岁吧。
不论哪个是花,都下不去手啊。
很快,屋子里走出来个男人。
他赤着胳膊,手里提着烟杆,抽了口烟,气呼呼的:“在里边发犟呢,我看她就是皮痒痒了。早晚揍她一顿才踏实。”
王婶笑呵呵地:“有脾气好啊,有主见,能干大事。咱们花从学习就好,以后没准出人头地呢。”
男人呵呵笑了一声:“屁的出人头地,一群赔钱货。”
李闻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跑着的,全都是女孩。
他跟着王婶和花的妈妈进屋,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婴儿。
王婶低声:“这是花弟弟。”
李闻哦了一声。
王婶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李闻一眼,心想:这二货怎么就不开窍呢?花爹妈,全指着这男孩呢,你夸他一句也好啊。不要钱的好话一,人家又高兴,何乐而不为?
唉,太累了。
王婶有一种队友全是猪,实在带不动的无力福
中年妇女指着里边一边屋子:“花在里边呢,你们去聊聊?”
李闻哦了一声,掀帘子进去了。
里面一个姑娘,正坐在炕上。
炕上放着一张桌子,桌上点着油灯,油灯旁边还有一本书,姑娘在看书。
李闻心中大喜。
能看书,至少明智商没问题啊。
李闻挠了挠头:“嗨,你好。”
他硬生生把姐姐三个字憋回去了。
姑娘没搭理他。
李闻有点尴尬的自己坐下来了。
这时候,王婶已经和花的父母在外间聊起来了。
经常有只言片语传过来,什么五百块钱,什么酒席,什么缝纫机手表……逐日此类很多令人难懂的话。
李闻百无聊赖,开始盯着姑娘看。
姑娘长得很不错,细皮嫩肉,而且昏黄色的灯光,像是加了一层滤镜一样。让这姑娘全身都泛着光。
李闻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他想没话找话,但是又找不到话。
他只好探过头做引子,打开话匣子呢。
李闻毕竟是大学毕业,而且涉猎广泛。这姑娘在这个年代,能看什么书?
即便是红-宝书,李闻也能来上两句。
结果他一看,姑娘看的是数学书。
李闻顿时懵了:这特么怎么聊?
李闻开始尬聊:“你听过……哥德巴赫猜想吗?就是……任一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质数之和。”
姑娘没搭理他。
李闻叹了口气:这什么情况啊。
这时候,那姑娘拿出来纸笔,开始做题。
不过只写了一半就写不下去了。
李闻看了看,她在算一道应用题。显然是遇到困难了。
李闻的知识从高考结束那一,就全部还给老师了。
但是,这姑娘看的书,好像也不是太难。李闻回忆了一下所学,很快就有了思路。然后厚着脸皮指点了姑娘两句。
那姑娘没搭理李闻,但是显然在草稿纸上按照李闻的思路算了算。结果真的得出来了答案。
她抬头看了李闻一眼,奇怪的:“你挺聪明啊,为什么很多人你是弱智?”
李闻:“……”
特么的这是谁造谣?怪不得这姑娘不搭理我呢。
李闻干笑了一声:“我那是藏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姑娘被逗笑了。
笑聊姑娘更好看。
李闻拱了拱手:“我叫李闻。”
那姑娘:“我叫何花。”
然后她纳闷的看着李闻:“奇怪啊,你不是叫李狗剩吗?”
李闻:“……”
起名字能更随意点吗?这是人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