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深回到闲云院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不染此时正是醒着的时候,他由碧月抱着,看着外面簌簌落下的雪花,一双圆滚滚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显然是觉得下雪的景致十分有趣。
封云深进屋之后,脱下外面的披风,笑着唤了一声“不染……”却并没有立即去抱不染,怕把寒气过到不染身上了。
不染听见熟悉的声音,缓缓地动了动脖子,碧月抱着他把他的脸转向封云深,同时跟封云深见礼。
封云深让碧月免礼,柔声问不染“今天有没有听话,有没有闹着你娘亲?”
林朝雨在内间听着封云深的问话,好笑的道“督主,宝宝话都不会说,你问他他要如何回答。”
封云深带身上的寒气消除了,从碧月手中将不染接过,抱着不染往内间走着道“就是因为他不会说话,所以要教他啊,不然以后就成小哑巴了。”
林朝雨“……”封云深这是多么的没有常识,即便是要教话,也不会这么早就教的好么。
孩子都还没有满月呢。
不过林朝雨不愿意打消封云深作为一个父亲的积极性,也就由着封云深了。
封云深跟林朝雨说话间,已经迈着长腿走到了床边坐下,一手抱着不染,一手揽住林朝雨的肩膀,把她也圈进怀里。
见床上被搬了一张小炕桌,炕桌上还有许多写满字的纸张,封云深拧眉道“怎的又劳心劳力了。”
林朝雨觉得,封云深当真是把她在当做废物养的。
她不得不再次强调“督主,我只是坐月子,不是生了什么大病不能动也不能思考了。”
封云深默然,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瞧着林朝雨动手动脑就觉得会把林朝雨累着了。
林朝雨若是知道封云深的想法,大概会十分好奇自己是如何给封云深留下了这种脆弱的印象。
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被男生们称之为女强人的。
林朝雨不跟封云深掰扯,知道跟他掰扯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见自己统计的那份名单从那纸堆里头抽出来递给封云深道“夫君自动我之前搞的那个置物点的事情,我拍了一些人出去收购粮食,发现这些地方的官员都是有大问题的,贪污十分厉害。”
封云深接过林朝雨递过来的名单看了看,这上面的有些人他是知道的,有些人却是不知道的。
东厂的耳目虽然广,但也没有在整个宁国都无孔不入。
封云深将那名单收了起来同林朝雨道“这些人眼下还动不到。”这些人贪赃枉法的证据不足,朝廷如今根本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选出来作为钦差去那些地方查案。
在说那些人可以明目张胆的无视法度,便说明并非是没有后台之人,这其中的牵扯,只怕是即便是选了钦差下去也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在说即便是这些人被绳之以法,关于他们位置的补给人员也是一个问题。
当今的皇上,当到朝中缺官员,也是史上罕见之事。
旁的皇帝或朝廷是却能臣,而宁朝如今的情况确实能用的臣子都没有。
因为当今圣上一言不合就喜欢杀人和之前蔡元忠给皇上当狗腿子的时候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的行为,让大部分稍稍知道一些皇上性情和朝廷现状的稍微惜命一些的人家,直接就歇了入仕的心思。
而寒门子弟因为赋税严重,地方贪官污吏横行,导致他们很难才能把书读出来。
而那些通过科举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才实学,考中了进士之后即便是入仕,也是没有什么成就的。
翰林院养了许多的庶吉士,却没有几个可以拿出来用的。
如果用林朝雨的话来说,就是人才断层了,人才梯队没有建立好。
如今朝廷里那些没有被皇上迫害的一些老的官员精力不济,根本没办法担任钦差的角色。而年轻的官员大部分又是拎不起来的,年纪适中的官员这是当着鹌鹑只想着如何自保、如何夺利。
即便有一些清廉的官员,却又不好调动,且也不是封云深想要调动就能够调动的。
林朝雨不知朝堂的具体情况,但她明白封云深如此说必然是有原因的。
林朝雨跟伺候在屋内的碧月水仙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几个丫鬟安静的退了出去。
林朝雨见几人退出去把门关好,这才收回了视线,认真的看着封云深道“夫君,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封云深心道,林朝雨终于要问他了,他一直在等着林朝雨问他,因为那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跟林朝雨说。
这么些年来,林朝雨什么都未曾问过他,他以为她用永远都不会问了。
他将不染放到床的内侧,握着林朝雨的手道“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的。”无论是什么他不愿意回忆和想起的。
林朝雨不是笨的,相反她十分敏感和注重细节,她其实已经大概的知道了一些什么,一直不问是想等云深主动跟她说。
她知道,那些事情应当是封云深不愿意提及也不想去承认的,林朝雨原本想的是,封云深若是愿意告诉她,她就用心的做好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若是封云深不愿意提及、不愿意告诉她或者不愿意去回忆那些事情,她也不会主动去问,不会主动的去揭封云深的伤疤。
左右她是喜欢封云深的,无论封云深如何,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但如今有了不染,她也感觉到了封云深的野心,若是封云深想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