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多久,从里头传来一些声响,夹杂着咳嗽、呕吐声和许飞医师安抚病人的说话声,叶墨和允儿神情一动,暂时按捺住好奇没有动弹,又听到类似喂食清粥或者某种药液的呲溜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给许飞打下手的人出来把他们俩请了进去。
另一个打下手的跑出院子,从隔壁屋请了一个手拿空白书册的文士,约摸是个小文官,记录事情经过的。
屏退两个助手,除开两个病号之外,许飞、那个文士以及叶墨和允儿,不大不小的病房里一下子就有了六个人,空闲一下子显得狭小起来。
但此刻没人在意这点。
叶墨刚站到一旁准备旁听,许飞会来事,赶紧拉了一个凳子,用袖子擦了几下,请叶墨过去坐下。
随意想了一下,叶墨也没拒绝。
倒是那个文官眼神有点郁色,怕不是本以为那医师许飞是拉给他,毕竟他站着不好写字……不过脸色颤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倒是对着躺坐起来靠着墙的大叔开始问话。
“这里是邺城监察司,你们处境安全,不要惊慌。有什么疑惑待会问,现在先交代一下你们的身份、遇到的事情。”文官连自己姓名都不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
小男孩面露愠色,看样子就要发作,大吵大闹一番,也许是限于身体依旧虚弱,又被大叔模样那人轻轻按着肩膀阻止,便没有再吱声,让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事。
两个病号醒来有一会儿了,早就想畅所欲言,但许飞一直不让,说自己是医师,让他们先休息一阵,缓过劲来再好好说。
这会让开口却又憋着不说,然而文官和许飞看起来并无半点不耐之色,也许类似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吧。
不等叶墨胡思乱想,那个大叔按着小男孩肩膀的手臂收了回来,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酝酿情绪,顺势把周围的人扫视了一圈,目光并不凌冽慑人,也不温和,倒有点哀伤意味在里头。
“余名……孙凡,出身…柳城孙家。”似乎有点头晕,这个邋遢大叔模样的人按了按太阳穴,“这是多年游历时遇到的酒友,名字余不便告知,看他意愿。”
文官已经动笔在写。
“哈哈,哪有什么‘一夜红尘千万里,梦醒才是方外人’!不过小道尔!”邋遢大叔突然癫狂地叫喊了一句,站在两三米处的文官和许飞立马退了一两米,保持心中以为的安全距离。
大概是唾沫星子范围的安全距离罢。
文官眉头一皱:“慎言!此地不是市井,请勿高声喧哗!”
却是没管这人说的压没压题。
那大叔无所谓咧了咧嘴,微微一拱手,“想必诸位想听的是昏迷前的事,其他事便不多说了。余只说那事。”
几人都没半点反应,显然默认。
“识人不明,美色熏心,本以为余和小兄弟有些本事,自告奋勇带着做了一支商队保镖,好吃好喝供着,却不料到了偏僻路段,她们…突起发难,而我俩已经中毒。勉力拼死大半,这才逃了出来。”
他顿了顿,有些懊悔,有些庆幸,“本以为后力不继,余和小兄弟回不到最近城池,就此要消弭世间,芥子带最后一坛酒喝了等死。不知哪位朋友带了余和小兄弟回城治疗,先行谢过。”他躺靠着,动作不便,但还是两手抱拳对着几人点了点头。
看来也不像疯子。
许飞伸手指了指叶墨。
文官皱着眉,“你们遇到的商队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出的城?”
大叔摇摇头,“商队虽然叫‘探宝’,但估计还活着的那些人之后便会改姓换名,荒城。”
文官:“没了?”
“没了。”
文官暂时没有追问,又对着小男孩道:“你说说?”
终于轮到他来,这小正太唇红齿白,眉毛一扬,“小爷叫酒童子,荒城人,去查便知。”
“别看小爷长得小,小爷可不是小孩,只是这幅样子诸多方便罢了。”
“孙兄和小爷在荒城结识,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小爷和孙兄一见如故,我便跟他一同出城游历,但只有两个人未免不美,搭了一伙要出城的假冒戏班子,然后被人埋伏,就是这么简单。”
大叔突然扭头纳闷道:“不是商队吗?”
小孩气势一变,却和他定期嘴来,“你一定糊涂了,喝多了吧?明明是戏班子!都些是大姑娘,哪有这样的商队?”
“有男的。”
“不可能!”
“搭伙的时候你喝酒了。”大叔毫不犹豫戳破了无情的事实。
“……哦好像是哎……”小正太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瓜道。
文官:“我们自会去查消息是否属实。既然此事与邺城基本无关,我们不会管不了,只是做下记录。”
叶墨心想,这就问完了?
“麻烦了。”大叔道。
文官几大步已经离开,自诩并不年轻的小男孩问道:“这是邺城?”
许飞现在是在场唯一一个官方人员,答道:“是的,小兄弟。不过说谎不好哦,我测过你的骨龄,只有十二岁。”
酒童子摇摇头:“那不能代表什么,算了,小爷不与你说这些,我和孙兄可否离开了?”
许飞隐隐有几分无奈道:“在查证前,恐怕不能,而且你们身体还未彻底好转,中的毒是邺城这边没有的毒,虽然已经解毒,但解毒用的是青灵珠,所以现在余毒尚未消除。按照邺城法,种毒素需要入籍,需要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