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的一日早晨,天赐独自一人,沿着山间小路,登上了位于曲阳县城外东郊的一座小山。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一家农家院子前。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一片竹林旁边掩映着一个民院,院子不大,但是挺别致的,院中有一口遮满浮萍的水井,中间一排青砖房上是清幽的新瓦,檐下鸟语呢喃燕,两边是两排茅草棚,关有牛羊鸡犬,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天赐在院门前扣了下门,正院的偏房中走出一位汉子,一身青衣打扮,正是陈更生。他见是天赐来了,急忙快步赶过来打开门将天赐让了进来。
陈更生领着天赐进了正屋,又从后门穿过,来到后院中,在一片青砖铺成的院子里,一把竹椅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布衣的中年人,这人正是宇文浩天。
陈更生走上前去对宇文浩天说:“王爷,张总兵来看您了。”
听言后,宇文浩天正欲从椅子上站起来,天赐赶忙迎上去扶住他的胳膊,将他扶回在椅子上坐好,“大王,您身体初愈,还得好好将息,不必多礼了。”
“你就是张天赐?”宇文浩天仔细端详了一下天赐后问道。
“在下正是,十分有幸能与宇文王得有一面之缘。”天赐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
“看来楚家千金没说错,果然有点我当年的气质和神采啊。”宇文浩天扭头对陈更生说道。
陈更生这时也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天赐,不由得也连连点头称是。
天赐好象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年少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自己跟爹娘长得一点不像,但也没有多想此事,自从他爹临死前告诉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他那时就一直对自己的身世抱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
看着眼前这位跟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宇文浩天,他想起了爹爹临终前的话,暗示自己的身世跟宇文家族似乎有些关系。今天终于有机会亲自向宇文浩天打听一下了,但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见天赐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的样子,宇文浩天以眼色示意陈更生暂时离开一下。
陈更生离开后,天赐走近宇文浩天,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是一个上面铸着“延年益寿”四个字的铜制吊牌。天赐打开铜牌后,从里面取出一块玉器,递给了宇文浩天。
宇文浩天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玉璧,他看见上面雕刻的图案后,大吃一惊,说:“你什么时候将我的玉璧拿去了呢?”
“这不是您的,是我爹爹临终前传给我的,说是他在山林中拾到我时,就挂在我身上的东西。”
宇文浩天急忙在自己身上一摸,果然在胸前摸到了自己的玉璧,他赶紧取下来一看,发现手中的两块玉璧竟然一模一样,他惊骇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疑惑地看向张天赐。
“宇文大王,这可是你家的东西?”天赐问道。
“确定无疑,这是宇文家的传家之宝,一共只有三块,一块已作为随葬品埋在我父亲的墓里了,一块传给了作为家中长子的我,另一块,则是在我妹妹与太子武时正订婚后,传给了我妹妹,这块玉璧肯定就是我妹妹宇文明珠的那一块啊,怎么会在你手中?”
张天赐听他这样说,也是一头雾水。他只好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的跟宇文浩天讲了一遍。
“你说你爹是在望平山区里的森林中发现的你?”宇文浩天从椅子上立起身体,急迫地问到。
“是的。”
“那是哪一年的事?”
“具体地记不得了,记得爹爹在狼窝里拾到我时,只有两三个月大小,爹娘每年都在腊月初一给我过生日,算起来本人如今应该有二十岁了。”天赐回忆道。
“那就是说,你是二十年前的冬天出生的?”宇文浩天用有些激动的声调问天赐。
“嗯,差不多吧,怎么了?”天赐觉得宇文浩天的神情有些奇怪。
“难道?难道。。。”宇文浩天突然情绪十分激动,竟有些凝噎失声。
过了片刻,宇文浩天心情稍微平静了些后,跟天赐讲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当年,因遭朝廷小人的陷害,宇文浩天差点被人害死于宫内,后来他听说朝廷已派人将宇文家满门抄斩,甚至连已立为太子妃的妹妹宇文明珠都没有放过。他满怀激愤的带兵杀回北域,从此在北域举旗造反,与朝廷势不两立。
宇文浩天在北域造反后,一直派出密探四处打探太子武时正和他妹妹的消息,因为他知道她妹妹当时已经身怀六甲,所以他也一直想弄清他妹妹是怎么遇害的,她的孩子到底生没有生,活没活下来。
后来,终于得到关于他妹妹确实的消息。那就是当时,他妹妹因待产而没有去参加武北昆的登基大典,皇上对宇文家的抄家令下达后,悄悄派出天机处的几名高手带兵前往宇文府捉拿太子妃,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宇文明珠所怀的正宗嫡系的龙子胎死腹中,以防后患。
令天机处的人没想到的是,宇文明珠虽然已经在临盆当中,仍然是身手敏捷,展现出了极为高超的武学修养。在宇文明珠的一个叫凤鸣的贴身丫鬟,和一个叫楚钢的马车夫的帮助下,三人竟然联手杀死了三名天机处的高手和十几名朝廷官兵,冲出重围,驾着马车闯出京城,向西一路狂奔而去。
宇文浩天后来认为他妹妹当时向西而去,可能是认为他当时已经被朝廷杀害了,别无去处,就向西投奔与他们父亲一直交好的镇西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