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何人?”武北昆看着跪在殿下的陆少保问道。
“启禀皇上,这人就是叛首宇文浩天的手下,原固橦关驻军军机司参将陆少保是也。”史隆上前奏道。
“不错,本人正是陆少保。今日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刮请随便。”陆少保毫无隐讳地说道。
段飞听到陆少保的声音很是镇静,只是声音跟以往有些不同,有些低沉,且含混不清。因不知道宇文王妃的情况,段飞有些焦急地看向陆少保。
“陆犯,你看下此人,是否认得?”史隆用手指着跪在一旁的段飞向陆少保说道。
陆少保抬起头来看向段飞,双眼突然一亮,紧接着他又将头埋了下去,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陆少保说到:“本人目力不好,看不清楚。”
史隆示意让两个侍卫将陆少保押至段飞的身旁。
这时,两人都抬起头来,面对面,近在咫尺,二人四目相对,互相注视着,似乎有很多信息都在这对视的目光中交流着。
片刻之后,陆少保咧嘴笑了一笑,用含混的口音说到:“认识,当然认识。段大将军嘛,化成灰我也认识!”
众人都看着陆少保,欲听他说下去,却见他突然间一张嘴,从口中射出一道寒光。
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段飞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脖颈处插着一支飞镖,流出的血已经打湿了胸前的衣衫。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侍卫们急忙上前将陆少保按住,几个太监也立即上来将倒在地上的段飞抬了下去。
张天赐也是被眼前一幕所震惊,他十分关切段飞的生死状况,但他很快发现,插在段飞脖颈上的飞镖,虽然插得较深,流血较多,但其实并没有伤到气管或动脉这样的要害,而是正好插进了脖子上的胸锁乳突肌上,可以说段飞将军毫无性命之忧。
被人按在地上的陆少保这时却高声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今日能亲手手刃此贼,实解心头之恨啊!哈,哈,哈。”
史隆上前指着陆少保质问道:“他不是你的同伙吗,你为什么要杀他,是欲灭口吗?你前段时间刚到丰定县去联络过此人,还回了趟西域复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此话不假。这段姓老贼不仅背叛我主,还残杀主公家眷,如此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之人,实乃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我早欲除之,但宇文王宅心仁厚,不但没有下令追杀此人,还一心想挽回此人,让我等反复去争取他,想让他回归宇文军,则既往不咎。前段时间,此人在景春国大败土番,班师回到丰定县城以后,我受宇文王之命,前往向他表示祝贺,并劝说他回归宇文军,共谋抗击土番之大计。不想此人不仅没有悔过之意,还口出狂言,将我赶了出来,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将我出卖给了朝廷,真乃小人也!”陆少保正气凛然地说。
张天赐一听陆少保这样说,当即就明白了,刚才是陆少保演的是一出苦肉计,是欲牺牲自己而保全段飞将军。
“哈,哈,哈,你们可真会演戏,当初段飞放火烧杀宇文王妃及其一对儿女之时,并未有人亲眼所见,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场苦肉计而已,因为我们已经捉拿到了宇文王妃及她的一双儿女,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来人啊,将余氏母子等押上殿来。”史隆高声叫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十分嚣张。
史隆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宇文王妃还活着?这个消息着实令人惊讶。
如果这是真的,那段飞诈降之罪必将被坐实,黄尚书也脱不了用人不察之罪,后党们将陷入严重不利的局面。
张天赐先前从宇文浩天口中得知,当年火烧王宫确实是一出苦肉计,但他并不知道王妃现在在京城之中,而且还被朝廷发现了。如果这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侍卫们押着一名中年妇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进了大殿之中。
中年妇女埋着头跪于殿下,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罩衣,头上盘着堕马髻,举止较为从容优雅。
两个少年则不停地东张西望,面露恐慌之色,显然是十分害怕。
史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妇女,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一下串到妇人跟前,伸手将妇人所穿罩袍的领口撕开,霎时间,妇人内里穿着的一件蓝靛染布衫就露了出来,分明就是少数民族的服饰。
那妇人见来者如此无礼,就张嘴冲着史隆太监呸了一口,大骂其无耻。史隆倒不在意,反而得意地说:“看看,这可是土番人穿的衣服啊。”
看来这真是宇文王妃啊,张天赐想,自己的亲婶子和堂兄妹落入朝廷手中,对宇文王来说肯定是个重大打击,怎么办?必须得设法救她们才行。
张天赐四下观察了一下,觉得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挣脱捆绑后,用自己腰间的“蝉翼”宝剑,上前将太皇太后控制住,以她为人质,先将宇文王妃等人救下再说。
这时,皇上武北昆突然说道:“来人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妇人十分从容地抬起头来,与武北昆四目相对。
“哈,哈,哈,难道你们想告诉我这人是宇文浩天的夫人,德吉央宗吗?史隆不知也就算了,黄提督你应该是见过宇文王妃的吧?”武北昆突然开口大笑道。
黄提督早年曾跟楚王妃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因此也无法确认。但他知道皇上和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