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返回工厂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脱掉湿透的衣裤,丁驰才发现,不止胳膊上有抓痕,左腿和右腰也有淤青,再被雨水一蛰,火辣辣的疼。
“特么的,可恶的雨。”骂过之后,丁驰又深感庆幸。
庆幸下大雨,人们才没有死追不放;庆幸提前付了费用,否则歌舞厅也不会善罢甘休;庆幸化妆舞会有面具可戴,否则不但可能破相,还要时刻提防被认出来,那可真就丢人到家了,甚至还会贪上官司,想想真是既可气又好笑,
找出盐水、药液,进行一番处理后,丁驰才上床休息。
多次努力无功而返,又有雨夜被揍教训,接下来这些天丁驰哪也没去,就窝在工厂里,直到五月初才又出了工厂。
丁驰要回学校一趟,准备去还黎梦雪英语笔记,顺便拿些资料。
骑车穿过一条窄巷,丁驰正准备拐弯,忽觉红影一闪,便转头望去。
视线中,是一辆红色小摩托,摩托上的女人长发、白裙、墨镜。
绝对是胡媚。
丁驰不敢怠慢,调转车头,猛蹬而去。
道路不平,既要爱护香车,又要保证舒适度,小摩托行驶的很慢,反倒是自行车显得太快,丁驰不得不降低骑行速度。
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在保证适当距离前提下,自行车稳稳跟上了小摩托。其间摩托车还停了两次,白裙女子进了两次商店。丁驰便也停下,进一步确认了车牌号。
夜幕降临时分,摩托车停在一条巷子里,白裙女子进了侧旁院子。
瞅瞅四外无人,丁驰停好自行车,走进巷子,看清门牌号码,牢牢记在心中。
很快,响起女式皮鞋声,白裙女子出来了,手里拎着行李箱。
急切间,丁驰闪到邻家门侧暗影处。
白裙女子绑好行李箱,跨上小摩托,车灯光亮映照在她脸上。不错,正是任景情人胡媚。她没做停留,直接驾驶摩托车离开了。
这次丁驰没有骑车去追,而是等了一会儿,确认胡媚已经走远,才从暗影处出来,再次到了旁边院门处,扒着门缝向里张望。
院里有过道,还有小南房遮挡,只能看见正房一条窄窄的窗玻璃。蹲下、站起,折腾了好几个来回,也看不到更多东西。
要不扒墙头看看?还没容丁驰论证新想法,忽的一声厉喝响起:“干什么?”
“我……”丁驰赶忙起身后撤,转头看去。
夜幕下,一个瘦小身影快速奔来,边跑边挥动手臂。
“没干什么。”回复一声,丁驰抽身便走。
“抓小偷,抓小……”呼喊声更响,脚步也更急。
听到这种喊喝,丁驰只得收住步子,耐心解释:“大娘别喊,别喊,我不是小偷。”
老大娘没有继续喊叫,但却疾步到了近前,伸手抓住对方衣襟:“还说不是小偷,那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真的不是。有我这模样的小偷吗?”
“看着倒是浓眉大眼的,可小偷脸上也没刻字。”
“我怎么会……大娘,再说了,小偷有这么早就行动的吗?”
“是呀,你怎么天刚黑就下手了?”
“我,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房。”
“租房?好好好,正好看看。”老大娘语气一下子和缓下来,脸上也带了笑容。
丁驰暗嘘一口气,问道:“这里有您的房。”
“有,有,你刚才偷看这家就是。”老大娘说着,取出锁匙,上前开门。
哦,这是怎么回事?丁驰心中狐疑,试探道:“我听人说,这里好像住着年轻人,您是他们的……”
“进去吧。”老大娘推开屋门,“以前是住着个年轻女的,也冷不丁有男的来。租期马上就到,刚刚她把钥匙交给我,说是搬走不住了。我这才来看看的,我就住西边那条巷。”
是了,原来是这样,丁驰不禁遗憾和后悔。遗憾线索又断了,后悔没有及时赶上去,竟然还想着以后守株待兔。
事已至此,只能另想他策了,看看房子也好。
对,看看。丁驰精神头又足,跟着老大娘走入院子,进了正房。
正房总共只有两间屋子,里间休息睡觉,外间烧火做饭。屋子里陈设很简陋,里屋有大炕,还有一张单人床,一套老式组合柜。
丁驰以“好用不好用”、“舒服不舒服”等理由,翻查起来。
就在丁驰查找线索之时,先前离去的白裙女子却是满腹愁怨,正在对着大哥大撒娇、吐苦水:“人家每天都担心吊胆的,总感觉有人跟着,经常半夜被噩梦吓醒,你又不在人家身边。我要去,就要去,跟你住到一起。好嘛!”
听筒里传出男声:“亲爱的,这几天还不行,再等等,等我……”
“还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我这已经等了你好几年,还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说到这里,白裙女子声音带出厉色,“我可告诉你,别想干过河拆桥的事,要是把老娘惹急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别急呀,一说这事就急眼,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俩好吗?我当然知道你不容易,这么的……”对方温言软语,吐出了一堆好话。
听着听着,白裙女子脸色逐渐由阴转晴,后来还出现了浓浓的笑意。
柜子翻了,床垫、炕席也掀了,甚至还专门看过床底、柜顶,除了那略有熟悉的香水味外,丁驰没任何有价值发现。
老大娘倒是热情的很,扯着丁驰胳膊,东也介绍西也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