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回答,自己愿意娶她?
他为什么不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坚定地告诉她,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一如既往地,爱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即墨云挥出一掌又一掌,漫无目的地击打着浪花。
他仰天长啸,宣泄心中压抑的所有痛苦与自责。
江涛被他激起千层浪,天地也为之变色,他无知无觉,任江风狂怒地打在脸上。
忽然,雨丝如冰刀,刀刀刮过肌、肤,阵阵割疼。
几时,乌云密布,日已落,天已黑?
滂沱大雨冲刷着大地,也冲刷着他。
即墨云但觉周身寒冷,但也寒不过他的心。
泪水混着雨水,分不清是泪是雨。
他蓦地想到,为什么他没有像梅吟香一样,第一时间,就跟着她跳下去?
难道,在他心目中,他对她的爱,竟比不上梅吟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即墨云狂笑起来,雨水流进他的嘴里,他尝到了凄苦的滋味。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已无法思考,无法深究,无法清楚地做出决断。
他仿佛已成了行尸走肉,他的心空了,彻底的空了……
江水已淹没到了他的月匈口,他脚下一虚,整个人便浮到了江面上。
即墨云沉浸在冰冷中,一个浪花打来,便盖过了他的笑声。
再睁眼时,无边天际,渐渐现出一个人影,是岚兮。
她仿佛就在眼前,冲着他温暖地笑道“云,快来追我啊,我在这里等着你呢!”
即墨云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轮廓,微微一笑“好啊,你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江浪没过他的身体,也淹过他带笑的面孔,他安然合眼。
即墨云的手高举着,缓缓沉没,直至手腕,直至指尖,直至不见……
江水灌进耳鼻,很快,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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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与寒冷同时侵蚀着他。农门有狂妻:公子,别矜持
即墨云不言,他的目光空洞,虽然在滴溜溜地转,但实则,什么也没看入眼。
徐典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好像全然没看到。
徐典心头一凛,忙对他道“庄主,梅三公子已着人沿江搜寻,在江边的礁石上找着一件衣衫,是夫人的,夫人一定是被江浪冲到了某个地方,她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呀!”
“岚岚,岚岚……”
即墨云本能地唤出这个名字,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许久不言语,他的嗓子变得又干又紧。
意识渐渐回笼,他微微眨了下眼睛,瞳眸里便泛出了泪光。
徐典见得他有了反应,又喜道“庄主,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有梅家的势力出马,相信过不了两天,就能找着夫人了。”
即墨云慢慢转动眼珠,看向徐典,漆黑的瞳孔动了动,唇、瓣微掀“老徐。”
徐典感动得老泪纵横U皇亓思茨云三天三夜,庄主再不醒,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握起即墨云的手,热泪盈眶道“是我,是我,老徐说的话,句句属实,您要不信,就自个儿去问梅三公子,您就知道老徐我,有没有蒙骗庄主啦。”
即墨云无力地看回帐顶,鼻腔里微微一“嗤”。
他干涸的嘴唇勉强扯了扯“你别骗我啦,我知道,她已经回不来了。”
泪光在他眼眶边缘徘徊,似乎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
“谁说我骗您的,我这就去把证据给您找来!”
言毕,徐典便飞也似地冲出房间,不一会儿,便捧着件衣衫递到即墨云面前。
“岚岚!”
即墨云一眼便认出了那件衣衫,那时她跳崖,穿的就是这一件。
即墨云撑起身体就要坐起,徐典赶忙扶他靠坐床头。
即墨云颤手取过那件衣衫,准确地说,那只是一面布料,触手干硬,带着泥污与血渍,显然是在泥水里浸泡过的。
他的心中顿时腾起希望,摩挲着手中的布料,爱若珍宝似的。
他急问“是在哪里找到的,在哪里?”
徐典搪塞道“庄主先不忙这个,您也得先顾着自己,等养好了身子,再找不迟啊。”
即墨云哪管这许多,他抓住的徐典的手,只一味地问道“在哪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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